夏子末用力一甩,她抓脱了,往后一个踉跄,碰到门框靠了一下,又立即上前搂住他的腰往外拉,嘴也上去往他腰部咬。
她可真是虎,不过隔着些衣服,又没有方便好下嘴的地儿。她这屁股拼命往后撅也没有什么用。
又是穗嫔,杠着个门栓棍过来,劈头盖脸的胡乱抡去。夏子末回头一看,赶紧横起手臂格了一下,疼得要命。
眼看第二棍要来,他向穗嫔走近,欲抢夺棍子,哪只死丫头还在拼命的拽他的腰,走一步都要拖着她。
危险之际,只能就地躺倒,一个翻身把庆儿按在地上,抡起拳头,正欲往死里捶她的脸。
此时,他看到了庆儿那双惊恐万分却又临死不屈的眼神,竟没有捶下去。
穗嫔的棍子却拼命的着落在他的背上,他一个吃重,往前翻滚,头撞在箱子上。
整个人感觉都疼得麻木了,脑袋嗡嗡响。
穗嫔也吓坏了,人撑住立在地上的棍子,探着头看着,然后轻轻的先把庆儿扶起来,再慢慢的走近夏子末,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夏子末一睁眼,两人同时吓得后退。
他挣扎着起来,慢慢的走出房间。
到了自己房门口,打量着满地的东西。
连最珍贵的东西都没了,还带什么劳什子东西呢。
索性什么也不带了,转身出门,心里想,今天他娘的又是倒霉的一天。
穗嫔看着他走出去,自己也累得瘫坐在椅子上。
庆儿低声道:“他这是突然回来发什么神经啊?”
穗嫔沉思半晌说,“他这是——怕是要出远门啊?要不然也不会回来找那个东西。”
“他说的什么玉佩啊?老是冤枉娘娘。”
“他那个死鬼娘的,东西我确是拿了,不过他偷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拿他一个又怎么了?”
夏子末到了外面街上,随便找了个小馆子。
坐下来,先是发了半天愣。
那小二看他这样子也没催他点菜,在旁边站了一会儿遍走开了。
可是没想到,夏子要坐了半天,也没点菜,突然就起身,急急的往外走,好像还带着很多火气。
小二觉得匪夷所思,这是碰到怪人了,当然他没有叫住他,更没有拦他,他当然知道他是谁。
虽然上下都受伤,腿还是利索的。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罗府门前。
门口两个威严的大石狮,匾额写着“丞相府”。
他手搭在石狮上,喊着“罗夫人。”
门口的守卫知道他是谁,劝他离开,“你怎么又来啦?我家夫人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快走吧,马上一垄回来了,你讨不着好。”
夏子末不理他,一连喊着不停,像犯了神经病似的。
罗倩倩气冲冲出来,“你这人有病吧,在罗府是什么地儿啊,在这里撒欢呐?”
这丫头,也就跟沈芗一般她,这嘴可真不是吃素的,夏子末每回看到她还都有点发怵。
但是此刻无论如何可不能泄气了,刚才凭着一股虎劲冲过来,总觉得自己太窝囊了,是时候胆大一点了,即使撒泼骂街也得见上罗夫人一面,否则这就快要离开京城了,心里的这个疙瘩还解不开,怕是一辈子遗憾。
“我今天非要见罗夫人,否则我就不离开,你跟她说一下,我就几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决心胡搅蛮缠到底的样子。
罗倩倩怒道:“我跟你说,你好歹是个皇子,不要给你脸不要脸。”
沈芗这时从里面出来,她自己本来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没想到这罗倩倩可比自己厉害。
她似乎心下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委婉的道:“三皇子,你先回去吧,罗夫人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正躺着休息呢。”
夏子末哪里肯信,他们这种废话和借口又不是一两回了。
“马上一垄就回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你要实在坚持你可以改天过来碰碰运气。”
夏子末像看出她的把戏似的,“什么一垄二垄的,我才不管呢,你们今天不要再这样把我打发走了。”
他仿佛已成功的站在了制高点上,答不答应他们,得看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一边手扶着石狮,一边有节奏的晃动着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见沈芗看着他身后,他瞥头一看,那个全世界最让人厌恶的刀疤脸正在他身后。
浑身一哆嗦,他紧张之余慌了神,放开那个石狮,立正了一下,随即又强装镇定的重新把手搭上石狮。
一垄走到他面前,冷峻的眼神仿佛就能杀死他。
他本能的身子往后仰,腿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倔强。
一垄一下抓住他的衣领,随手往外一甩,他立即感觉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又砰的落地,连着打了十几个滚方停下来。
他尝试着爬起来,却没起得来,眼睛盯着一垄,恶狠狠的骂道:“你个丑八怪,我干你老母。”
一垄走近,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麻木,他张开他那铁扇般的大手,仿佛这次要把他撕碎。
沈芗冲过来拦住一垄,“饶了他吧,算了。”
夏子末却不饶他,内心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来啊,你有本事杀了我,你他妈就是个奴才坯子,有什么好横的,老子不怕你。”
沈芗对着他吼道:“你少说两句。”说着把他扶起来,夏子末却甩开她的手,怒道,“滚开,不要给我装好人。”
他自己又尝试了几次,还是爬不起来,刚才没觉得,现在才感到越来越疼,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索性躺在地上歇着,直到他们都回去了府里,这才慢慢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