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末怎么可能放过他,持棒而立,与阿刁一人堵住巷子一头。
北桑抬头望着夏子末:“三皇子,对不住三皇子,是我不好。我错了。但是我真不是故意幌你的。”
夏子末愤愤的道:“你跑什么跑?长得跟个球似的,答应得我好好的事,拐了我那么多钱,你就想一走了之?跑得了吗?”
北桑嘀咕道:“不跑?不跑能行吗?”
夏子末举起棒子作势又要砸下,“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要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北桑先是揉了揉手臂,接着又做了一翻夸张的痛苦表情,这才道:“我也是前几天刚得到消息,上月初三,边境关卡上的那朋友带了三人过境,没想到当天他们的上司突然前来检查关卡,一下被抓了个现形,当场就被砍了脑袋。”
夏子末气得跺脚,真是流年不顺,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你的意思我出不去了?完了?”
北桑点点头,还装得很冤的样子。
夏子末的心突地一沉,虽然早有预感,倒清楚的得到这个结果时,绝望感猛的冲上头来。
半晌,他伸出手,无奈的说,“把银子给我。”
北桑却哭丧着脸道:“银子一部分付给了人家,一部分被我花了。”
夏子末抬起脚,往他身上猛踹,“你个王八蛋,那么多银子给了你,还说帮我在那边一起把宅子买了,你他娘是人吗?这些银子全是我借的。你让我接下来怎么混,在京城里还怎么呆得下去?”
北桑只有躲的份。
“还有没有其它路子?”
“没——没什么路子了,我就是通过他进来的,现在边卡全换了人。”
北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三皇子,现在这路子算是彻底断啦。”
夏了末气愤得一棍子敲在墙上,棍子断成两段,自己虎口也是痛得厉害。
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眼眶竟含着泪水。
北桑畏畏缩缩的跪着向前挪了数步,低声道:“三皇子,你好好的皇子不做,去他国受那活罪干嘛呀。”
阿刁来到他后面,揶揄道:“那你干嘛要跑来我们夏国来呢?”
北桑脱口道:“我不是在邯国混不下去了吗——”说道这里止住了,夏子末不也是在夏国混不下去了吗?
正在这时,巷子两头响起脚步声。
那三当家的已经派人围住了巷子两头。
“今天这他娘整的哪一出啊,在我地盘上,你们就这样瞎胡闹?”
北桑爬起来,顾不得手疼,“误会,纯属误会,三当家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是给他们带点货,货出了点问题,他们来找我了,没啥事。”
三当家的盯着夏子末,“什么来路阿?”
北桑抢着道:“就一公子哥儿,前些天他向我订了二十根伏牛山的人参,这不断货了吗?供不上了,他就急了。”
三当家半信半疑,“什么身子阿,要这么多人参,当饭吃阿。”
“是的,他天天混在月华院,虚得很。”北桑边说边向三当家挤眉弄眼,从兜里翻出所有的银子塞到他口袋里,再郑重其事的拿出一根人参给他,低语道:“效果好得很,一试你就知道。”
夏子末本来有些发慌,看到三当家的脸色变缓,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儿,嘴巴都放严实了,知道什么叫祸从嘴出吗?”
阿刁连连点头,“我们啥也不知道。”
“行吧,今天看在北桑的面子上,放你们一马,早点滚吧。”
三人边走边对峙,夏子末和阿刁跟在北桑后面,像押犯人似的。
北桑走过几步就回头看一下,十分的不自在。
“三皇子,你们别这样,我有银子就还你了。都给了那个死鬼朋友,还有部分被我赌场输掉了,你也是知道的,在大吕街上,我可没比你少输。”
夏子末还没发话,阿刁上去在北桑背上猛捶一记,“你个胖球,真会作,这才几天,那么多银子就被你嚯嚯完了?要是给我一点,我他娘一辈子——一辈子也花不完。”
北桑腾的一下转身,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孙阿刁,你个狗娘养的,你在这里瞎捣什么乱?老子以前对你不薄吧?你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阿刁辞穷的愣在那里,是啊,这事与自己还真的屁关系也没有,却偏偏嘴硬道:“我现在替三皇子办事,怎么——怎么没关系了?”话虽这样说,声调明显已经低了不少。
看着阿刁这么上劲,夏子末自己再发些狠话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住哪里?带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抵债。”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北桑带头在巷子里七绕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大木屋房子门口。
夏子末打量着这木屋,里面非常的宽敞,但乱七八糟的放了很多东西,堆着好些个木箱,桌子上还堆满了各种小东西。
夏子末立即被挂在墙上的一个带有机括的木制小东西吸引住了,拿在手上仔细的翻转,却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北桑见状立即抢过来阻止道:“妈呀,这东西可不是能随便玩的,要出人命的。”
“啥玩意?”
“自动弓弩,十步夺命箭,这个细小的开关只要一按,里面的箭就会射出来,任谁武功再功,也是防不胜防。”
夏子末心想,只能十步伤人有什么鸟用,谁又会走近十步毫无防备的让你来杀。再说了一流高手,十步之内同样必置敌人于死地,何必用这麻烦的东西。
不过嘛,这东西对于自己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倒是很适合的。
说着便拿在手上,准备带走。
北桑拼命摇头,“三皇子,这可是非卖品,是我数年前花大价钱搞到手的防身利器,我要留着防身的。”
“你有什么好防身的,不会在外坑蒙拐骗多了吧?”夏子末讥讽道。
北桑尴尬的一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这买卖遇到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得不防范。”
阿刁一本正经的向北桑怒视道:“别废话,三皇子说要就要了,别说这什么夺命箭了,就是三皇子看上你身上哪块肉,你也得立即割下来知道吗?”
北桑突然拿了把匕首指着阿刁,“你个猴崽子,一而再的仗着三皇子的身份欺负我,瞧你这德行,几天不见,这马屁倒是拍得溜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拍马屁怎么了,拍三皇子的马屁我乐意。”阿刁的脸皮还真的厚。
夏子末对于阿刁的一连串的表忠心也是受用的,心想,到今天还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所用呢,要是真有个人替自己打理些杂事,倒未尝不可。
北桑接着打开一边的抽屉,拿出一个小卷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