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突然起身,像是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千百回决心,平静道:“是我,是我放的火。”话落,空气仿佛被凝结,霎那间是死一般的寂静。
周坤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根本不敢相信江鹤会做这样的事。倘若真是他放的火,那他当时一定是十分气愤,一定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才对,又为何还活着,诚然自己并不喜欢他,但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绝对的忠臣。论人品,江鹤清正廉洁无懈可击,论做官,江鹤虽不懂变通之道,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一心效忠朝廷,心中所思所忧皆是万民,所以他受百姓拥戴,月皇袒护。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放火谋杀家人?!
周坤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为何要这样做?”
江鹤:“原我是想一死了之,可我死了家人怎么办,孤儿寡母、年迈父母,没有我他们要如何在这个无情冷漠的世上立足,不如随我一死。倘若有下辈子再做一家人,来世我再对他们好。”
“于是趁他们熟睡之际我便一把火将我那破败不堪的老宅烧了,只可惜等我尝到被烈火灼烧的疼痛时他们已经在睡梦中走了。”
这时刑架上的花疏突然发出愤怒的嘶吼,“你这个懦夫!你凭什么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你凭什么!!”
“要死你自己死好了!为什么要连累我的父母,他们有什么错!!他们有什么错!就不该遇到你,你这个畜牲!畜牲!!”
纪林有些不耐烦,让人去堵住花疏的口。花疏被堵住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扭动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
纪林问道:“她就是你救回来那一家四口当中一个?”
江鹤瞥了一眼月桉,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纪林:“既然不是,那他为何要诬陷于你?”
月桉命人将花疏口中塞着的布取出来又给她松绑后花疏歪歪斜斜地跑到江鹤身前揪着他的领子朝他大吼道:“你撒谎!!你这个卑鄙、虚伪、无耻的小人!你为什么要撒谎?明明是你,明明就是你!!”
花疏身上、手上的鲜血抹了江鹤一身,江鹤任由她推搡,沉默着不解释。
月桉:“你的父母不是他杀害的。”
花疏的手一顿,缓缓松开江鹤的衣领,猩红的眼瞪着月桉,指责道:“你撒谎。方才他明明已经承认了,他们都听见了。你为何要帮他撒谎?”
月桉:“我没有撒谎,他确实也没有杀害你的父母。而你的母亲……”顿了顿,反问道:“不正是你亲手杀的吗?”
花疏听后愣住了,片刻之后表情怪异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母亲明明就是死于他放的那场大火。”
月桉靠近花疏,问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
花疏懵然,“怀疑什么?”
月桉:“那场大火里死的从来都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你的叔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