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说:“是啊,这半年多了,他看谁都不顺眼,整天冲我发脾气,车间那些工人也都躲着他,我都怕他得神经病呢,自打你们俩来了,他慢慢的也正常了,小丁你真是高人啊,师母得敬你一杯。”
王师傅说:“也真怪了,我怎么每次一跟培元聊天就心情舒畅了呢?”
培元说:“那是咱师徒俩投缘。”
王师傅说:“师傅我走南闯北,见的人多了,可最聪明,最有眼光的就是我这个徒弟,如果不是搞运动,现在你们肯定愿意坐在哪个大学就坐在哪个大学里了,将来做出多大的成就我老王也不意外。我老王有福啊,不管能作多长时间,不论将来你当多大的官,我都是你师傅。
培元说:“有幸遇到这么好的师傅,我的好好学习,能学到师傅一半的本事就知足了。”
师母说:“你可别学他,他就是头犟驴,一言不合就放炮,跟主任顶,跟厂长顶,跟苏联专家也顶,人家背地里都叫他王别扭。”
王师傅说:“有本事你也去顶啊,事实说明我顶的多数是对的,最后还得按我的意见办。苏联专家也不止一次对我伸大拇指呢。”
师母说:“你就吹吧。”
李玲问:“师傅是在吹吗?”
王师傅说:“八级工是吹来的吗?”
培元说:“师傅是八级工,师母管着师傅,得是九级工。”
师母说:“我管着他吃饭。”
师傅说:“这家里什么事不是你说了算啊?”
师母说:“行,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以后家里的事你得听我的,小丁和李玲作证。”
师傅说:“好,听你的,你先说什么时候吃饺子吧。”
师母起身去下饺子了,培元说:“师母好像有心事啊,师傅你得多关心关心。”
师傅说:“我心里有数。”
回家的路上,李玲说:“今天这顿饭吃得不踏实,我感觉田师傅有事,好几次欲言又止的。”
培元说:“咱两个临时工,还怕有人求咱什么不成,你以后要向秦梅学学,开朗起来,不要老是谨小慎微,有事我顶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玲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培元的腰,头靠着培元的背上,感觉这是最温暖安全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