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交待夏冬春回宫以后、熟背一下崔道融的诗《梅花》。新进宫的这批秀女、除了抱病休养的甄嬛、就只剩夏冬春还没侍寝了。想来这几天皇上就会召她侍寝了、雨露均沾这个道理皇上比谁都明白。
原本背首诗是很简单的事、只可惜夏冬春出身自武将世家。自小喜欢舞枪弄棒、对于诗词歌赋是一窍不通。但是为了得到皇上的青眼、她愿意尽力一试。
宫里的美人太多了、多的像开不尽的春花一样。这批谢了、又会开出一批新的。
若是只有脸蛋、没有任何特色、就算被皇上宠幸了一次、也很快就会被丢到脑后的。这首诗里那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是纯元皇后在世时最喜欢吟诵的诗句、也隐含了她对平静安逸人生的渴望。
尽管后来纯元香消玉殒、这句诗却始终萦绕在皇上心头。他又是一个最喜欢收集纯元替代品的人、多年以后再度有人念出这句诗、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前世倚梅园宫女于莺儿、不就凭借着这首诗、摇身一变成为了皇上的嫔妃吗?
接下来一连两天、皇上都翻了安陵容的牌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白天忙于朝政的时候、倒是没怎么想着安陵容这个人。
但是一到夜幕降临、他就会莫名地想起她。想起她身上那缕若有似无的清冽梅香、想起她宛若天籁的声音。闭上眼睛听着她说话、闻着她身上的梅香、就仿佛纯元回来了、躺在他身边似的。
“皇上、臣妾可以唤你四郎吗?”安陵容伏在他的膝上含笑道、一双明眸亮的惊人。
“四郎?”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皇帝仿佛一下子被戳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是了、纯元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王府里的其他女人都称呼自己为王爷、只有纯元、她叫自己四郎。
“为何会想叫朕四郎呢?”皇上饶有兴味的问道。
安陵容握着皇上的手、低头轻声说:“臣妾知道您是皇上、可是我心里是把您当作自己的夫君的。我想要一直陪伴着夫君、在您需要的时候、我就在您的身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您的每一天都平安喜乐。”
听到安陵容这样真诚的话、皇上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朕在万人之上、俯视万千。可是万人之上、就是无人之巅了。自从纯元难产离世后、朕总觉得孤零零的。现在有了你、我觉得很好。以后就我们两人在的时候、你就唤我四郎吧。”
“是、四郎。”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皇上念完这句诗、伸手拉上了床上的罗帐。
次日皇上赏了一斛波斯进贡的螺子黛、赐给安陵容画眉。这个螺子黛今年波斯国只进贡了三斛、一斛给了皇后、一斛给了华妃、另一斛则给了安陵容。
看着眼前精致的螺子黛、安陵容心里是很诧异的。前世自己用上螺子黛的时候、已经是进宫五六年以后的事了。如今自己进宫不到一个月、竟就用上了螺子黛。
看来很多事、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改变。几家欢喜几家愁、没得到螺子黛的妃嫔心里不痛快。用上螺子黛的华妃、却也气得在翊坤宫摔了一堆花瓶器皿。
她在得知新进宫的谦贵人居然也得了一斛螺子黛以后、忍不住破口大骂:“皇后也就罢了、少不得要给她几分颜面。她安陵容又是什么东西?敢来分本宫的螺子黛?这几天晚上勾着皇上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