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看到跪在地上的茯苓、眼睛奇异的亮了亮:“今天宫里事多、臣妾备了给惠贵人生辰的贺礼、竟忘记给她了。此刻才想起来、所以才来咸福宫的。哟、这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是谁啊?怀里怎么还抱了个包袱?不会是偷了主子的东西、想要拿到宫外去变卖吧?”
茯苓听出了华妃的话外之意、连声辩解道:“奴婢冤枉、这个包袱里是惠贵人一些不要的东西、吩咐奴婢拿去扔掉的。”
“是什么东西?为何你青天白日的不扔?非要在这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地去扔?”皇上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此刻他已经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个包袱。
沈眉庄原本在屋内准备歇息了、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好戏要开场了。连忙让采月扶着自己、走到门外:“你这丫头、说话竟然这么不尽不实。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给我扔东西了?你向来只负责屋外的打扫、何曾进我寝殿伺候过?”
“小主、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奴婢帮您瞒着假孕的事、您这几天来了月信、用过的月经带都在这个包袱里。是您吩咐我悄悄地去扔掉、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您现在怎么都不认了?”茯苓猛地抬起头、忿忿不平地质问沈眉庄。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沈眉庄也还是气得不轻:“你这丫头、竟敢如此污蔑主子?皇上、这个丫头污蔑臣妾。”
皇上表情冷漠地看了眼沈眉庄、转动着手里的珠串:“苏培盛、去打开那个包袱看一看。”
“嗻。”苏培盛麻利地走到茯苓旁边、抢过了她怀里的包袱、解开倒在地上。
好多条染着殷红血迹的卫生带、映入众人眼帘。
“皇上、臣妾确实怀有身孕。温太医亲自给臣妾把脉、怎会有错?臣妾近日总是恶心呕吐、爱食酸的东西。咸福宫内众人皆是见证、这难道还能作假吗?”沈眉庄急得眼眶泛泪。
华妃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点翠头饰、眼中闪过一丝戾色:“皇上、太医院并非只有温实初一个太医。臣妾前日听江城江太医说、一个月前惠贵人曾私下找过他。问他要过一张假孕的方子、女子如果照此方子服药、便可产生恶心呕吐的假孕现象。江太医原本不想给她、但是惠贵人说是为了娘家母亲所求。以便整治家里的妾室、所以才需要此方。尽管江太医觉得不妥、但还是给她开了这张方子。倒是没想到、这个方子竟是惠贵人自己用了。”
“华妃娘娘、您慎言。皇嗣的事情怎可作假?嫔妾虽入宫时日尚短、却也明白这是死罪。怎会以身犯险做这么的蠢事呢?”沈眉庄蹙眉瞪着华妃、面色愤然。
“既如此、苏培盛、你去太医院请院判章弥过来、由他为惠贵人把脉、立刻就能见分晓。”皇上此刻的脸色很阴沉、在他的脸上、沈眉庄看不出一丝的信任。
章弥接到苏培盛的消息、连忙赶来把脉。他仔仔细细地给沈眉庄把了脉、脸色平静地说:“回皇上、惠贵人确有两个月身孕。且胎像稳固、并无任何不妥。”
华妃听到章弥亲口说沈眉庄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惊得往后一踉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怎么可能?惠贵人怎么可能真的有身孕?章太医、你是不是被惠贵人收买了、跟着一起诓骗皇上?”
“华妃娘娘、您何出此言啊?微臣行医四十余年、把脉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喜脉这事、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微臣愿用全家性命起誓、绝对不曾被任何人收买过。若是真的被人收买、全家死无葬身之地。”章弥是个性格倔强的烈性老头、接受不了别人污蔑他的行医道德。
沈眉庄见到华妃这样子、唇角蓦然绽出一朵冷笑:“嫔妾有没有身孕、当然是嫔妾自己最清楚。方才娘娘口口声声说嫔妾是假孕争宠、言之凿凿、仿佛嫔妾肚中的蛔虫一般。皇上、嫔妾恳请您严审江城江太医、还有茯苓这个丫头。重刑之下他们岂有不招的道理。”
皇上不是傻子、当下也猜到了几分。他不忍惠贵人怀着身孕、还遭受这种污蔑。
后宫看似平静、实则一团污秽、是该整治整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