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来了。”宜修正在用玫瑰汁子泡手、听到侍女忍冬进来通报。她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太后终于坐不住了?听到惠贵人的胎也没了、她着急了。”
宜修自被皇上封禁在景仁宫后、太后从未踏足过景仁宫。就连前段时间把六阿哥交给宜修、都是派竹息抱着六阿哥来的。
太后在竹息的搀扶下、已经缓缓步入了景仁宫正殿:“皇后、哀家来看看你。”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宜修给太后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
太后打量着宜修的面孔、她还是那样慈悲悯人的神情、仿佛是现世的观音菩萨。
“不敢、皇后万安即可、老婆子安不安原不必皇后在意。”太后看了皇后一眼、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嘲讽。
“皇额娘言重了、臣妾惶恐不安。”宜修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回着话、那谦虚恭谨的态度让人无可指摘。
太后哼笑道:“你惶恐?应该是哀家惶恐才对啊、你这样的好手段、打掉了惠贵人肚子里的胎。华妃如今尚在禁足思过、她没有那种脑子想出泼水成冰这种法子、打掉惠贵人的胎。可是你有啊、内务府怎么会这样早就给惠贵人送易产石?你假借小乐子的口、将莞贵人遇刺的事告之惠贵人。知道以她们的姐妹情、惠贵人肯定会立即出门去看她。又在必经之路上提前命人泼水成冰、轿夫滑脚摔了惠贵人、多干净利落。”
“皇额娘明鉴、儿臣并未这样做过。”宜修依旧跪在地上辩解道。
“明鉴?你敢说惠贵人的胎不是你动的手脚?”
“皇额娘要这样说、臣妾也无言可辩。”宜修没想到太后会这样追问不休、一时间有些慌乱。
太后嘴角挑过一抹讥讽的笑:“你当然无言可辩、哀家体恤你没有孩子可以依靠。所以想法子将六阿哥交给了你抚养、没想到倒勾起了你抢夺太子之位的心思。反正你做这样害人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丽嫔好端端的怀的孩子、为何会是一个怪胎?你比哀家清楚、用朱砂粉末做成的蜜蜡、当真是精妙的一步棋啊。哀家只是老了、不是瞎了。这个宫里到处都有哀家的人、哀家看不到的事、他们会告诉哀家。”
宜修眼见太后已经知道了一切、索性也就不装了、她不以为意地直起了身子:“既然皇额娘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也该清楚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拉那拉氏家族。臣妾命苦、大阿哥早夭。可是臣妾知道、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都不算家世显赫。皇额娘千辛万苦才成为太后、又保全臣妾成为皇后、延续荣耀。臣妾战战兢兢、所作所为都是为保家族权势。臣妾并没有错。”
“你当然没有错、哀家从来没有做过皇后、先帝去世以后才成为太后。所以皇上一登基、哀家就让你做皇后。为的就是皇后的宝座、一定要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中。所以你很多错失、哀家都当作看不见。可是嫔妃肚子里面、是哀家的亲皇孙。无论哪位嫔妃的儿子登基、你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你又何必一个个把她们腹中的龙胎都打掉、害得皇帝子嗣凋零呢?”
皇后听着太后的话、脸色骤然一变:“后宫怎可有两位太后?与其到时候两虎相斗、再除去对方、便没有今时今日这般方便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