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和你要扮演什么角色?”
戴妮娜问,“母亲被爱情迷昏头脑咎由自取,我不应该为她负责。这和你也毫无关联。”
宋济之有些好笑的瞥她一眼,
“妮娜,你还不知道吗?你母亲对此一切知情,她心甘情愿付出身体与我大哥交易,但是母凭子贵,她怎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她害怕孩子出生我大哥便迫不及待飞到法国与自己的情人双宿双飞,她找上我,她给出的代价是你。”
“当然,她被一帮富太太哄骗投资失利需要钱填补漏洞也是原因。我替她解决危机,替我大哥隐瞒她所做之事,保护她们母子在宋家的地位。而作为回报,妮娜,她把你送给了我。”
“至于我要把你当员工还是当情人,这是我决定的事情。你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戴妮娜冷声道,“可是你忘了一点,这一切的交易要我的同意才可以启动。一个背叛我的母亲,我凭什么管她死活。你凭什么觉得可以吃定我。”
“我本来与她也没有太大感情。”
宋济之颔首,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的确,你说的没错。”
“王一贤死活与你无关,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我追债报警,她去坐牢抵罪。你可以重新回归正常生活。”
“可是......”
他话锋一转,“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是那场车祸唯一的幸存者。那天与你一起的家人,全部死亡。那栋房子现在归你表哥一人所有,你离开我这里,便彻底失去庇佑。”
“你大可以出去,我不会阻拦。你的医疗费用我会找人向你要。你还清就可以了。戴妮娜,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宋济之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他一只手握住酒杯,斜靠在酒柜上。一双长腿在身前交叉,他穿着浅蓝色的宽松的衬衫,面料很硬挺,廓形的结构套在身体上显得很休闲。但因为他个子高大,并不见臃肿。
他慢条斯理道,“可能是我让你会错意,妮娜,出钱出力的人是我,给你母亲开恩的人也是我。你以为是我求着给你母亲还钱还答应供给你日后生活的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宋家是一条大船,也许你现在用不上,可是以后呢?我给予你的是机会,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至于要不要握住,你自己权衡。”
他毋需说得更清楚。
她以为她可以斩钉截铁的拒绝的,可是,账单、债务、学业贷款,这些如同雪片一样纷飞的东西可不会因为心疼她处境而放弃找上她。
车祸的后遗症,复建的医疗费以及这具身体日后的看病、吃药、复检全部都要钱。
钱有的时候是很重要的。她开始动摇。
她想起了自己曾居住的那座房子,玄关处的鞋柜散发着一家人的酸腐气息,她连一个房间也没有,客厅窗帘背后的一架木板床就是她的全部。
洗澡时要提防可以推开已损坏多年的浴室门伯父和表哥,用洗衣机的时候,表哥会从背后突然抱住她。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煎熬,她用沉默和忍耐所对抗的那些时间,从没有哪一刻是幸福的。
她抬眼看向宋济之的方向,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整洁、秩序、井然有序。
这个男人可以给我一切,她想。
我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
对于一个溺水的人而言,哪里管得上手里抓住的那一根稻草是何种性质。
只要能稍微呼吸舒畅一点就好。
只要能有那么一秒钟不再害怕与焦躁里惶惶度日就好。
片刻,戴妮娜有些艰涩的开口。
“那么,我该为此做什么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