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群众都是一个生产队的,谁都知道张碧英一家人是什么德性。
住在沈娇家旁边的陈大嫂子,就开口道:“哟,张碧英,你们家可真有脸。
铮旭受伤回来,你们急着断亲,人家家里吃肉了,你又凑上来了,你咋那么大脸呢?”
“他们家又不是她一个人脸大,她男人脸也不小。”
这话一出口,围观群众中立即传出来一阵嗤笑声,“我就没见过像她男人那么算计的男人,都不如一个婆娘家大气。”
陆文柏本来听到动静,已经走到人群外围,想挤进来给他婆娘出头了。
一听见这话,瞬间脸色铁青。
别说出来给张碧英出头了,他都生怕别人看见了他,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吴桂兰一口气把张碧英追出了半里地。
“姓张的,以前我念着好歹是亲戚,让着你,你就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要再敢欺负我儿媳妇,我打断你的狗腿!”
吴桂兰抻着脖子,冲张碧英一瘸一拐的背影喊道。
张碧英这些年几乎没下地干过活儿,力气跟长期和壮劳力一样挣满工分的吴桂花根本没法比。
她被打得一瘸一拐,痛得直啜牙花子,但逃窜的脚步却一点儿都不敢慢,生怕慢一步,吴桂兰的大扫把就又追上来了。
等张碧英不见了身影,吴桂兰才急急忙忙回来,“娇娇,你没事儿吧!”
沈娇见看热闹的人都已经走了,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妈,我没事儿。
走吧,我们去二婶家送扣肉去。”
吴桂兰和沈娇还没到马翠莲家,就见马翠莲急急忙忙的朝他们家的方向赶。
“桂兰,娇娇,我听他们说,张碧英跟你们闹起来了,你们没吃亏吧?”
“二婶,你放心吧。
我们一点亏没吃。
反倒是我妈特别厉害,拿着大扫把把三婶儿追得跟老鼠似的乱窜。”沈娇语气格外自豪。
倒是吴桂兰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不是他们家太欺负人了,把娇娇都气哭了。
我这才没忍住……”
马翠莲松了一口气,“你们没吃亏就好。
不然我非得去把那婆娘撕了不可!”
沈娇把手里篮子递给马翠莲,“二婶,这是我今早做的扣肉,做多了,我们家人少吃不完,给你们送些来。”
马翠莲今天在山上搂柴火,听到队上人传消息,她赶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沈娇她们今天和张碧英闹起来是因为张碧英馋吴桂兰家的肉。
莫不是就是……
马翠莲连连摆手,“娇娇,这不行。
你昨天又是衣裳又是鞋子的给我们送了那么多,我们哪儿还能再吃你们家的肉?”
“二婶,平哥和安哥又是帮我们家劈柴,又是钉兔笼子的。
这点肉您要是不收着,那我们以后可不好意思麻烦平哥和安哥了。”
这时候,陆文松也担着一担柴急匆匆赶回来了。
知道事情经过后,陆文松也是气得不轻,“老三一家现在是越来越不成个样子了!”
“老四家的,下次那一家混账再敢来,你就过来报个信,我去收拾他!”
就算家里老人不在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教训得弟弟的。
“二叔,您把这肉收下,下次我们才有脸过来喊你们帮忙。”沈娇趁机说道。
陆文松刚才只顾着生气,没注意到其他的。
沈娇这么一说,他才察觉到那霸道的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这个年代的人,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闻到肉味,馋虫就在肚子里勾。
陆文松倒是也没推辞,对马翠莲说道:“弟妹和娇娇把肉送过来了,你就收着。”
自家男人发话了,马翠莲自然把肉收下了,“娇娇,我待会儿把碗给你们送过去。”
另一边,张碧英揉着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骂骂咧咧的回到家,“马桂兰那个天杀的瓜婆娘,力气咋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