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言,卢法原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直接就荐了郓王。
太子赵桓满眼猩红的瞪了卢法原一眼,刚才对他替自己解围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卢卿推荐了郓王,不知余少宰认为是否合适?”宋徽宗的目光掠过户部侍郎唐恪,含笑看着一直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余深道。
摆明了一副要强拉殿上众臣站队的架势。
余深内心一阵哀嚎,但哪里又躲的过,佯装思虑片刻,才开口说道:“众大王之中,臣以为景王和郓王最为合适。但景王相对而言,年纪到底稍轻,此去潼川府,方不知何日才能返还。陛下想要景王历练,倒不如从细事做起,由小及大,方为稳妥之法。如此,臣推荐郓王。”
他一口气说完,中间不待片刻停歇,直说的宋徽宗频频点头,眼中笑意更深,看着余深更加满意。
“哈哈,余卿此言,深得我心啊!”徽宗抚掌大笑,“既然如此,朕就依你之言,允了。”
“臣谨遵陛下旨意,定不负陛下,不负潼川府百姓。”郓王赵楷连跪下领旨。
完了,自己也得罪太子了。
余深后知后觉,这怎么成自己的主意了?不是卢法原那蠢人先提的吗?自己就是顺着说的啊!
余深丝毫未敢看太子赵桓的脸色,头埋得更低了。
此事过后,殿上又是一派和谐的景象,当然是徽宗自认为的和谐,一脸的志得意满,心愿达成的模样。
又殷殷教导郓王一番;叮嘱卢法原严苛审查潼川府的一众官员,对赈灾有大贡献的乡绅,要事事详细记录……
如此等等,待众臣离去时,已是寅时(下午3点-5点)。
……
东宫,只听“砰”的一声,一位宫人应声倒地,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碧绿琉璃碎片。
“贱婢,连你也敢辱我?”太子赵桓满脸狰狞,如一头即将发狂的猛兽,死死盯着地上的宫女。
即使头上正在汩汩的躺着鲜血,瞬间铺满满脸,模样甚是可怖,但宫女依旧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只微微耸动的肩膀显出此刻她已是怕及。
“太子殿下,她也是无意。”太子詹士耿南仲暗叹一声,忍不住开口。
太子从一回来就一脸阴翳,整座东宫压抑的厉害,这位小宫女倒茶时一时害怕,将水溅出来一点,这才引起了太子的发作。
怕是太子又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怎么?难道连詹事你,也想忤逆我?”赵桓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臣不敢!”耿南仲一揖及地,听出赵桓的威胁之意。
“哼,不敢就好。”赵桓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来人,将此无用的废物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所有人观刑。”
他就是要让整个东宫的人看看,今后谁还敢不尊重他赵桓!
耿南仲不由的身心俱寒,不可置信的偷偷看了眼赵桓,不知他何时变成了这样?竟隐隐有暴君的潜质,那自己的下场?
“哎呀,老师,你看我,吓着你了吧。哈哈,这帮子宫人、内侍,都是趋炎附势之辈,我只是小小教训他们一下。不过,老师,你不会和他们一样吧?”
赵桓重新拿起茶壶,给自己缓慢的倒起了茶,状似和耿南仲无意的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