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万两银子,从老太太到下面的夫人、少奶奶、姑娘,各房各院都出了血。
姜离对此非常满意。
只是她原本以为还会有热闹的婚礼,甚至以前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免得被爆竹吵到。
却没想到,她一个堂堂王妃,竟然被一顶小轿,直接抬进了平王府,没有任何仪式。
除了被她缝进内衣的两千两银票外,国公府竟然只给她准备了被褥、子孙桶这些不值钱的嫁妆,值钱的一样都没有。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姜离被抬到门口之后,把耳朵里的棉花团掏出来,盖着盖头被栀子从轿子里扶出来。
“王爷身体抱恙,不能来迎接王妃,”一个尖溜溜的声音响起,“奴才奉王爷之命来迎接王妃娘娘。”
姜离想,真像一只鸡被人掐住了脖子发出的声音,可太难听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想事成”,下一刻,她手里就被人硬塞进来什么东西。
姜离低头一看,无语了。
一只大公鸡!
“王爷不能拜堂,就委屈王妃娘娘跟这只鸡拜堂了。”声音幸灾乐祸起来,周围嗤笑声一片。
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就不知道,是平王的主意,还是这些刁奴要上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倒是没问题。”姜离朗声道,“但是用死鸡拜堂,似乎不吉利吧,是不是诅咒王爷呢!”
“死鸡?谁说是死鸡?”
“我说的。”姜离直接把被她拧断脖子的公鸡扔了出去。
众人诧异地看到,刚才被绑住了还在挣扎的大公鸡,这会儿歪着脖子倒在地上,当真一动不动。
死了?!
真的死了。
邪门了。
说话的太监姓王名景荣,是王府里管事的太监。
他脸色难看,立刻让人把死鸡收拾了,去换一只公鸡来。
可是第二只公鸡被交到姜离手里,众人甚至没看到她动,她就说公鸡是死的,然后又扔出来一只死鸡。
姜离心里默默地念着:鸡啊鸡啊,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把你们送来,你们死不了。
所以要记恨的话,就去找那些刁奴。
众人觉得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让人害怕。
这下,没有人再送鸡了。
姜离擦擦手,虽然顶着盖头有些烦,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揭开的冲动,装出怯生生的声音:“这可怎么办?”
她实在是太爱演了。
不过她最适合演的是精神病,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先进来再说!”王景荣也乱了,“把嫁妆盘点了,一起带进来,关门!”
他是个迷信的人,接连死了两只鸡,让他开始怀疑,青天白日,有黄大仙作怪。
要不,好好的鸡怎么死了一只又一只?
可能王府被封太久,乍一开门,脏东西往里进。
有人拿过嫁妆单子,开始念着,另外有人一一盘点检查。
当听到那些寒酸的嫁妆时,人群中不屑的声音又响起。
姜离充耳不闻。
倒是她身边的 栀子,气得脸红。
这国公府,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知道平王无法起复,就这般狗眼看人低,面子情也不肯做,姑娘以后要被人轻视了。
“……丫鬟一名……”读嫁妆单子的人唱道。
“不对,丫鬟两名。”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姜离身形一震,猛地掀开盖头,正好撞到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