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枞正想继续去寻裴乐之,却被主母身边的仆从远远叫住,道主母有事吩咐,于是他只好折返。
而裴乐之也在快步疾走一段距离后,慢慢冷静下来,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哎,除了丹枞和方祈知道我“失忆”外,其他人都是被瞒着的,而我既然扮演了这个角色,也就得面对这重身份带来的一切。
只是……
“哎。”裴乐之重重叹了口气:好烦,我真的不太想这么快结婚来着,晚个四五年都好……
方祈甫一跟上来,就看到少女蹙眉长叹的模样。青春少艾的女子不像外面的寻常女儿一样飒爽恣意,反而带一种柔韧绵延的愁苦和迷茫。
这样子,确实比之前呆呆傻傻的讨人喜欢,只希望她别像傻子时候那般软硬不吃。
折扇一拍,方祈把正在思考的裴乐之吓了一跳,“方祈!你跟着我干什么?”裴乐之没好气地反问道。
“喏,你再看看,是谁跟着谁?”
裴乐之顺着方祈折扇所指的方向一看,“栖逢楼”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前面。原来是她不识路,误打误撞走来了方祈的院子。
裴乐之正准备掉头离开,就听方祈喊道:“诶,小姐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到了门口,竟然连杯茶也不肯喝?”
“不肯。”
然而裴乐之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祈一把扯住了袖子往屋里拖。院子里顷刻响起裴乐之的惊呼,“诶诶诶!方祈你干什么!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方祈轻笑:“当然是小姐您。”
“所以你快给我放开!”
方祈不再回应,而是继续挟持着裴乐之往里走。裴乐之正准备大喊来人,却被方祈一下子猜中了意图,捂住了她的嘴,“唔……唔……唔!你……唔……你要干什么?!”
挣扎之间,裴乐之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凌乱的房间,半遮半掩的男人,强势霸道的吻和那快要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以及激烈交缠的男女……
画面里的男人身材实在精干,让人血脉偾张。
“啪”——
一滴鼻血掉落,顺着方祈捂裴乐之嘴的那只手滑了下去。一滴、两滴、三滴……裴乐之晕过去前,脑子里想的是血珠顺着方祈的小臂一路流,居然走出了他优美的肌肉线条。
丫的,这男人身材真好。
〈〉
正在垂首听令的丹枞眼皮突然一跳,但他没多在意。
此时,裴擒刚刚交代完剩下的几件事:“这孩子既然有命恢复神智,那我也不介意栽培她成为下一任家主,只是希望她别不堪重任,枉费她父亲的一番苦心。”
丹枞闻言半跪下来,恭敬答道:“丹枞定全力辅佐小姐。”
裴擒微微点头,很满意这个从小伶俐的忠仆之子,她微呷一口茶,状似无意问道:“方祈现在可知收敛?小姐很快就要和顾家二子完婚,我不希望再在府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损我裴府清誉。”
“主母放心,方内侍已然知错。”
“如此最好,你告诉他,小姐的侍君不可能是罪臣之子,他好好待着,我还能看在冠华的面子上,等放归时多赏些盘缠。”说完裴擒似是累了,摆摆手让丹枞退下。
〈〉
不知道睡了多久,裴乐之才悠悠醒转,抬眼所见都是自己屋内的装饰,她这才放下心来。
裴乐之正想招呼丹枞,问问自己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万松一路小跑进来,急切道:“小姐您醒了!刚刚方内侍将您送回来,说您不小心磕着了鼻子流血不止。”
这个方祈,倒挺会找理由。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忆里那个男人是方祈?
我还真对着一个男人的好身材流鼻血了啊,我的天。
裴乐之正想着,却见丹枞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向万松问道:“我刚才看见大夫出府,怎么了,小姐身体有何不适?”
“回丹总管,小姐方才鼻子血流不止,是方内侍将小姐送了回来。大夫看过后说是心情跌宕所致,叮嘱小姐不要过于激动,现下两贴热敷的草药已经在备着了。”
丹枞拧眉望向裴乐之,问道:“怎么回事,小姐身子弱,要注意调节心情才是。”
裴乐之听到这句责备,却并不觉得丹枞放肆,反而心里有些开心。本想着二人方才吵了架,自己要不要服个软,毕竟也是自己无端发火在先,这下丹枞开了口,她也就不用再找什么其它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