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丹总管,本应该的。裴元让我替他谢谢您和小姐,说此番恩情必当结草衔环以报。”见丹枞略略摆手,万松心下纳罕,丹总管平日挺耐心的一个人,怎么今日自己话都没说完,他就露出疲态了。
摇摇头,万松躬身一拜,知趣退下。
反正这银子已经送到,丹总管可真是个善人。刚才他过去还看见裴元身上缠好了绷带,那样子看来是已经仔细包扎过了,想来也是丹总管的手笔,哦,或许也是小姐的授意。这样想着,万松心下对二人的关系更加肯定。
只是他又有些不明白,顾家公子那样一个人,他昨日都看见了,当着小姐这个未婚妻主的面,还和旁的女子走得那么近。这样的人,丹总管如何能让小姐去亲自赔罪?
不怪万松这样疑问,昨日任谁看了裴乐之和顾榴石的两相对比,也不会想把这两个人牵到一起去。更何况,还是为了救裴元一个刚来府上没多久的侍卫,在万松看来,给裴元找大夫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昨日主母知晓马车一事,本来当即就要辞了裴元,还准备将他一并扭送到顾府,给顾家公子赔罪。
多亏丹总管及时美言,说昨日小姐护他也是护住裴府脸面,再者,小姐和顾公子二人正好缺个正式的见面机会。不若改日让小姐亲自登门赔罪,也好顺便见见顾府的家主。如此这般,裴擒才免了对裴元的责难,裴元也因此得以免受被再次折磨的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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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门外,裴元一抬头就能看到顶上金光灿灿的两个大字——“裴府”。他身上的绷带缠得有些紧了,行动喘息间不禁勒得他有些疼。
昨夜丹总管突然来找他,看了他的伤势后又去叫了府中大夫。或许那大夫是因被夜间临时叫出,还只是给他一介下人看病,心中颇有怨气,然而面上又不敢对着总管发作。
起先丹总管还守着的时候,大夫一脸兢兢业业,待丹总管走后,那大夫就不耐烦地胡乱抹了把药粉。最后那人使劲缠绷带的时候,看见他略微皱眉,还故作威胁地说道,这是为了帮自己尽快止血,要知道好歹。
呵,好歹?
他自是分得清好歹。裴乐之……想到那裴小姐昨日神采奕奕的样子,裴元心中不自觉开始为她辩护起来。传言不可尽信,至少在他看来,裴乐之比起她那个母亲,以及这府中其他人,要更有人情味些。
裴元掂了掂手中包裹,这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喜不自胜。有了这笔钱,侄儿的病大概就有着落了。出来一趟,虽也吃了些皮肉之苦,可是在乡下拼死拼活,猴年马月能挣得出这二十五两。他回去再耕几亩地,相信侄儿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裴元走下台阶,又突然想起方才那叫万松的仆从所言——“这多的二十两是小姐额外给的,希望你能好好养伤,再另谋出路。”
裴元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道如此恩情,不能不报。这二十两姑且就当是小姐借给他的,日后自己一定会努力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