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妆台前的那刻,裴乐之才看清,自己今日穿的是一身浅紫的对襟衫裙,腰身以下装饰着深紫和黑色丝绦,衬得她在少女的明媚之余,平添几分稳重大气。心下明了,这是丹枞早早地给她挑好了衣服,不然也不会那么巧就挂在衣架上。
“谢谢丹枞~今日梳什么发型好呢?”裴乐之朝门外张望,找寻着万松的身影,“上次万松梳的发髻不错,都不会散,好厉害!”
“嗯,妆发这块是万松最拿手的。”透过不太清晰的铜镜,裴乐之看见丹枞的手堪堪停在半空。
裴乐之也不回头,反手拉住丹枞,五指相握,她轻轻将丹枞的手按在自己肩头,“怎么啦?听到我夸万松失意了?没事人各有所长,你就是不会,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人啊。”
说着裴乐之低头在梳妆台前找寻一番,最终她拿起了一根炭笔,问道:“这是描眉所用?”见丹枞点头,裴乐之粲然一笑:“为妻为你画眉。”
此时的少女用着歪头询问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却是无比坚定,丹枞愣了愣。下一刻,他又听得裴乐之继续催促:“赶紧的,趁万松没来。”
在裴乐之手持炭笔,触到他的眉眼之时,丹枞还没想明白,小姐怎么突然想到要给自己画眉?至于万松,其实今日也没打算让他来的……
得益于现代美妆,裴乐之画眉也是一把好手,平时她就不喜欢清一色的通用眉型,而是爱根据自己的眉毛长势,主要开发几个适合自己的画法换着用。这下面对丹枞,裴乐之更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她画起眉毛来,全神贯注,缓慢的呼吸若有若无打在丹枞脸上,有些痒,他心里想。
却不想裴乐之接下来的话更是撩拨得他,心意颤颤。
“丹枞,我最近做梦,梦里稀奇古怪的,有次吧我梦见一个官员。这人名叫张敞,不仅素有政声,平日里还爱给自己的夫君描眉。二人恩爱异常,时人传为佳话,谓之‘张敞画眉’。”
这般说着,裴乐之将一面手持铜镜递到丹枞面前,“怎么样?”
裴乐之看着镜中人俊逸的眉毛,眉尾处略加一点眉峰,更显得人俊朗非凡。“好看吧?我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嘚瑟起来,裴乐之忘了自己一个“前二傻子”,怎么会有这等手艺。
不过丹枞也没有多心,裴乐之醒来后的种种举动,就已经给他很多惊喜了。世人都道裴家出了个傻子小姐,可丹枞不这么认为。她本就该聪颖绝伦不是吗,不然,当年的自己也不能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