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裴乐之暂时没再去想那些真真假假,心情好了许多。却忽然,裴乐之觉得大半夜扯着方祁不让人睡觉,有些不好,于是又清了清嗓子,关心起他来:“中午听你咳来着,没什么问题吧?”
“应该没吧,可能是见到了你,现在便全好了。”方祁声音戏谑。白日他那几声咳本来是用作博同情的,然而此刻裴乐之既然都亲自找来,这伪装也就再没必要。凡事过犹不及,方祁深知要留有想象空间的道理。
裴乐之素来觉得方祁不正经,是以他番这直白的玩笑听在裴乐之耳里却也没什么感触,“哦,合着我还是个神医,那改明儿支个摊儿挣银子去。”
门后面方祁发出一声轻笑:“你很缺钱吗?怎么那么爱钱?”
裴乐之点头如捣蒜:“你怎么知道?我可爱钱了。”
“巧了,我也爱钱,我知道这城内所有钱庄的利率,哪个钱庄什么时候搞活动送小金锭我都摸得门儿清,以后有什么存钱套利的事,尽管来问我!”方祁得意洋洋,不是吹的,他和钱庄打交道多年,也是掌握了其中不少规律。
哪知裴乐之听他这样说,脑子里立马浮现出现代的杀猪盘,她脱口而出道:“真的假的?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
不成想方祁只听进去了前半句,“你说,骗你感情可以?那给我个孩子也行?”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但方祁说出来后顿感后悔。对面果然沉默几晌,方祁又开始给自己找补:“失言失言,开个玩笑。”
裴乐之顿了顿,终是接过了话茬:“我说方祁,你真有那么想要孩子?你就那么肯定,父凭子贵在裴府行得通?”裴乐之想,自己算是拐个弯地暗示过他了,看裴擒的意思,哪怕方祁成功孕子,很可能也是一碗红花的事……摇摇头,裴乐之干脆点透:“母亲未必会让你生下孩子。”
“难得,还能见你担心我。”方祁呵呵一笑,满不在乎:“那你护我不就好了。”
裴乐之被他这嬉皮笑脸的态度惹得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几分:“我不护心思不正之人。”
话题到这儿就此尬住,两人之间的气氛回归焦灼。
好一会儿,终是裴乐之开口打破沉默,她抬手叩了一下房门,说道:“行了,就此打住,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骂你,方才的话你好好想想。”
门后的方祁闷声喃喃:“那你干脆骂我一顿好了,最好能骂醒我,我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方祁说得有些激动,“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转眼什么都变了?之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停顿几许,方祁又道:“之之,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不想。”裴乐之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她估不来时间,而夏季昼长夜短,她怕等会儿天一下亮了被人发现她就完了。今天这趟出来虽然暂时忘却了烦恼,然而也是她一气之下胆子大起来的缘故。现在情绪平复,裴乐之又开始担心,万一让裴擒知道了她来这里,怕是又没好果子吃,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方祁。况且照目前的发展,恐怕方祁会更惨。
“改日吧,今日耽搁得有点儿久,我得走了。不过说真的,这柴房前门真没有什么送东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