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裴乐之,丹枞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乐之?你哪儿疼?我……别吓我。”丹枞蹲下身颤抖着环住裴乐之,紧张道:“不不,别说话,别说话,别动。”
手心都是黏腻的汗,但他知道受伤的人不能立刻搬动,只能深深拥着裴乐之,等她这阵疼痛缓过去。
裴乐之脸色惨白,除了最开始喊那一声,之后就死咬着下嘴唇闷哼。她自小没有呼痛的习惯,勉强偏头,丹枞慌乱怜惜的表情就这么闯入她的视线。
裴乐之心里突然有些发酸,泪珠滚落,在丹枞后背上砸出一朵朵花来。
以为她是痛极落泪,丹枞又愧又惧,连声哄道:“乐之乖,疼就喊出来,乖——别忍着,乖——”
哪知裴乐之越听得他温声细语,越是委屈。
这些感情,不似作伪,却又有几分真心?
可她偏偏,就是喜欢他温温柔柔的样子。
裴乐之闭眼,想把眼泪憋回去,却在那一声声“乖”中迷失,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到最后,竟是环抱着丹枞的脖子,手上仍紧紧抓着那个荷包,泪水氤氲,把荷包上绣着的并蒂莲浸湿了个透。
等裴乐之缓过劲来,丹枞赶紧放开她,走到衣柜旁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把小巧匕首,将屋内用于夏日降温的冰划下一小块,对裴乐之道:“丹枞有罪,小姐您伤着哪儿了,暂时先用冰块冷敷下消肿止痛,翌日再用红花油活血化瘀。”
其实裴乐之感觉得到,刚才被砸伤的地方,可能是她之前被幕篱男撞到的那块肋骨。祈祷自己千万别骨折,裴乐之龇牙:“小姐?呵,怎么又如此生分?”
这样说着,她恍然意识到,丹枞多数时候都是喊她小姐的……心里没由来发堵,裴乐之没好气道:“你自己来看。”
事关裴乐之的伤情,丹枞也不含糊,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砸使了八分的力,该是有多重。骨感修长的手轻轻解开少女的腰带,掀开一层层衣料,直至探入里衣。
丹枞伸手去触裴乐之的腹部,刚才见她伸手捂着这里,丹枞问道:“这儿疼?”
裴乐之摇头。
丹枞纤细的手指往上探去,摸到了那块还没完全散淤的肋骨,淤青处竟化成了一小朵花瓣的大小和模样。丹枞望得出神,不小心按了下去。却听得裴乐之闷哼一声,丹枞慌忙抽出手:“这儿吗?对不起,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
裴乐之只觉得那只干净分明的手在自己肋骨处游走,分不清是冰块的冷敷让她暂时忘了疼痛,还是丹枞轻柔的打圈按摩让她失神。裴乐之不言语,等他就这么一直给自己冰敷。
一室寂静,两人皆是心猿意马。
她为何会来?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怎么来的?
春颂有没有陪着她?
春颂应该是陪着她的,不然她胆子小,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