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广东来的啊,那难怪了……”
“难怪什么?你看上她了?我听说她长得还蛮漂亮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赶紧岔开话题:“怎么姐姐反而低一级?”
“我同桌说她姐只比她大半个月,虽然同年读书,但广东那边有六年级,所以姐姐自然低一级了。”
时间“嗖”地过去一周。难得和要好的朋友们坐在一起,我们抓住一切说话的空隙,尤其是语文课。教课的郑老师体态臃胖,穿一整套熨烫整齐的正装,脚下是不多见的浅色皮鞋,说起话来和外表一样厚重宽容。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课堂允许自由换座,说是更方便大家讨论问题,也更有兴趣听课。我们倒不用换,只是看郑老师这么好说话,所以发言起哄都积极无比。
郑老师并未责怪我们吵闹,反而笑眼盈盈:“你们四个这么要好,干脆叫四大金刚吧!”
“老师,我们不要这个称号,好土!”牛奶和熊熊立即抱怨道。
“就是,四大金刚过时了,小学的时候才流行这个,我们要换一个名字!”梁岸吉补上一句。
“老师,我们干脆叫‘四人学习组’好了,简称“四人组”,这样不仅能显示我们热爱学习的一面,又短又好记。”我也加上提议。
架着双肘支在讲桌的郑老师俯下前倾的身子,无奈隆起的臃实腹部不作美,他的臀几乎贴在黑板,但并不影响郑老师笑眯了眼的回话:“好啊,倒是挺有创意的。”
见老师满意,我打开的话匣闭合不上:“老师,四人组还要再加一个人,我们要与众不同,凭什么四人组只有四个人,我们偏要打破成规!”
嬉耍过一阵,好在初二的课业不算繁重只考语数外三门,以至于贪玩的我们暂时未得过多恶果。即使课后大部分时间都被用作玩乐,可我们学习的基础和能力又还不错,所以成绩照样不落人后,只是没那么拔尖罢了。公布的月考成绩,班上第一名的归属出人意料。既不是关筱敏,也不是潘增棋这进班的头两名,当然更不可能是我。谁能料想到居然是刚转学过来外形靓丽又时尚的丁青?寻遍浑身上下我也找不出她任何第一名具备的样子。
下午的班会课,黎老师的喜悦溢于言表,临时化身为语文老师,不仅辞藻华丽滔滔不绝地大力表扬丁青,还几度提议让她当班长。不过均被丁青婉拒,这更是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曾轻易拥有却不珍惜,现如今可望而不可及的追求竟然被他人不屑一顾视若草芥。就像小朋友兴冲冲地想要分享挚爱玩具却被无视冷落,而且一怒摔碎还无法再次拥有那样的悔心败意。这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的冲击和震撼,导致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随后不容我多想,黎老师转向的目光与我相碰,语气没有方才柔和的万分之一:“李恒你换个位置到第四组去!洪博你过来和姜心坐一起!”
厉声劈耳,胆怵心惊,我和牛奶自觉地低下头,看来课堂说悄悄话的事已被知晓。不过并未被换座的小插曲影响过多,放学路上我依旧和伙伴欢谈不止。每每放学,汇齐同楼层的所有伙伴才迈开回家的脚步,否则路都不会走,发扬着一个都不能少的精神。自小学我们就在奥林匹克班相识,这是学校从各班专门选拔处成绩最优异学生准备参加县市奥数比赛为校争光。不过颇为抗拒额外的学习、时常课后结伴闲玩或偷去萌芽期网吧的我们,与那些不贪玩成绩同样拔尖的同学天然地划分成二拨人。到了初中,依靠还算拿得出手的成绩考入尖子班,我们再次成为同班或隔壁的同学。
不料欢声笑语中,丝瓜突然左顾右盼地拉着我一同落在骑行队伍的末端,然后偏过头睨视着前方,贴近我的耳朵悄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