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困扰着自己,但听到这番对话担忧尽散,原来同龄人都在成长变化。于是大家就谁毛多毛少的问题又再次进行了热烈讨论,不过很快回到正题。
“大是真的大,要不我们叫她‘老大’好了。”我提议道。
这回轮到他们齐齐点头:“这个好,形容得非常贴切!”
梁岸吉补充:“而且很隐秘,省得大家认为我们是色狼。”
第二天课间的走廊,丁青从同层的厕所回来,经过背靠扶栏横连一排列队欢迎的我们,梁岸吉带头喊出一句:“老大好!”
接着又响起同样的几声喊话,五人分头逃窜。但身手最矫健的我却被丁青轻松迎头赶上,拎小鸡般轻松一手扯过我的衣领。居高临下的丁青微抬下颚,以强者的姿态俯视着垫起脚尖的我,汹汹地质问道:“跑什么!为什么见到我就要喊我老大?你们什么意思!嗯?”
相隔不过两拳距离,一股清香雅淡钻心入肺地沁我心脾起来。后来接触过很多款香水,都是颇为复杂的浓香馥郁。这种忽隐忽现淡如初春小花般的类似馨香我倒还闻过几次,不是香水香皂、沐浴露或洗发露等物品散发的单一香气。应该是一种带着人为的主观的综合性的独一无二的气味。
可此时面对杏目圆睁,柳眉倒竖,尤其脸畔微霞却又娇狠狠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奶凶奶凶的模样。我实在害怕不起来,竟滋生出想多看几眼的想法。故示弱出惧怕神色,小声回:“没什么意思啊,我们就是觉得你的气场非常强大,才一致决定你做我们的老大!”
瞪大的杏眼再次提升了一个幅度,我却惊讶这么大的眼睛居然还能有睁大的空间。丁青升高的语调仍着带些许质疑:“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哦!”说罢挥起粉拳朝我近前的空气凌空划拉了两下。
“老大,我哪里敢骗你!这是我们对你的尊敬和尊称!”
丁青这才将信将疑地松手。劫后余生的我擦了擦额头似有若无的汗水,长吁一口气。虽然我常化身黄盖,但丁青打人是真的痛。随后的课堂,我回头正好望见倒数第二排的丁青专心致志地听讲,但全程既不张嘴,也不举手,极有与世无争的高人风范。她课堂上的沉稳表现不仅令我大开眼界,还让我得有所悟,原来采用这样的听课方式才能考第一。
自小学开始,我一直是课堂最积极活跃的学生,次次举手恨不得回答所有提问。极其配合教学互动,贪图老师全部专属于我的夸奖。五年来成绩稳稳地独占鳌头,可为什么同样的学习方法初中就不奏效了呢?通过观察丁青认为上课的方式要与时俱进,不然就会退步。粗浅的认识里初中生不再是幼稚的小学生,就应该更成熟更安静地聚精会神地听课。所以我有意无意观摩丁青的任何行为,以她为榜样,望此寻回属于自己顶尖过的成绩。因为第一名的滋味是得过便难以忘怀的一种骄愉的荣耀。
但有一点我总是学不会,丁青和隔壁县转来的同桌何如,还有旁边一组的翅膀林湘关系要好,她是怎么忍住课堂不闲聊的?比如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虽然和刚换座过来的洪博还不到无话不谈的熟络地步。不过随时间推移,原以为老实巴交的洪博也开始和我们滔滔不绝地闲话不停。期中考试结束,除梁岸吉维持在全班前五,我们另外三人位处中游。黎老师私下叫梁岸吉不要和我、牛奶,还有熊熊一起玩,说会影响他的成绩。依据无非是我们的成绩和梁岸吉有所差距。但现在想来,好像没差到需要被区别对待,至少还能维持尖子班的中等水平。难道因为话多,我们三人就被黎老师定性为坏学生了吗?
然而事实证明只有我被冠以坏学生的称号。这下黎老师没有给我再换一名同桌,而是直接将我安排在讲台边独坐。与各科老师的物理距离拉近许多,也和老师们的唾沫以及粉笔灰进行了更为亲密的接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耳濡目染”?更难受和窘迫的是班会课黎老师的当众训斥,让我写下关于课堂纪律与自我约束的检讨。同时也拉开了我一整个学年写各种检讨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