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校园百晓生,熊熊随即脱口而出:“知道啊,就是那伙整天跟在小六和飞飞身后那一大堆人里的其中一个。”
再次听到小六的“威名”还是有一阵后怕,怒焰顿时消了大半,牛奶也面带鄙夷地撇过头。
“怎么,他欺负你了?“梁岸吉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想打听一下。”我可不想被他们看出惊慌,只能继续厚着脸皮云淡风轻地说:“这个叫什么土匪的很厉害吗?是小六他们的小弟还是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可能你没怎么注意吧,除了飞飞就他戴着眼镜了。”
飞飞我倒认识,小学同学的表哥,经常帮好事的弟弟收拾烂摊子避免挨人家打。我和他打过几次篮球说过几次话,盘算着自己如果和土匪起了冲突,凭借着我和他那比纸还薄的浅浅交情,飞飞站我这边的概率会有多大。
“不过他们一伙人是真厉害,经常和高一级的初三的学生打群架,我和熊熊还亲眼见过呢。”梁岸吉瞬即打破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初一的时候我们教室在二楼,刚好与学校的后山齐平。有天下午,小六一伙和初三一伙摆场子。声势浩大的双方阵营先是隔着界限理论了一番,然后各派出了一人。飞飞和一个比他高一头的人便率先站出来单挑。结果别看飞飞身材矮小,但他打起架来是真心凶狠,三拳两脚打得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又找准机会一把将对方放倒,骑在人家身上左右开弓。那尘土飞扬的场面,一群人围着呐喊,表(不要)提有多激烈,不信你问熊熊。”
梁岸吉讲述得不仅绘声绘色,唾沫横飞,还忍不住凌空比划了几下试图复刻高人的武功招式。熊熊也在生动的描述下点了点头。
“不止这些,我们还看过隔壁的山鸠留级前在后山与人家打架,也是全方位地碾压对手。”梁岸吉意犹未尽。
看不出来身型消瘦又帅气,星目剑眉走路凌厉带风的山鸠居然也有如此凶猛的一面。看来学生时代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长得帅,难怪林其羽芳心暗许。听着这些从未目睹的激斗场面不禁心有余悸,自己更加不敢声讨土匪,叫停他的骚扰。虽然气愤不已和心有不甘,但每次遇见小六身后狐假虎威,威风凛凛的土匪,我都暗自在心狠狠咒骂他,甚至对熊熊说:“你看他穿成这样,上身T恤下身西裤,脚下一双塑料拖鞋,再搭配汉奸中分头,十足的土包子!”
没办法,我只能用阿Q精神掩盖自己的胆小怕事,获得自己骗自己的精神胜利。不过出现一个比我勇敢太多的人,让我钦佩。
周五下午只上两节课是从小学到高中的惯例,这是全校老师开大会的时间。我们召集班上十多名男生在足球场集合。初三以前,同学们踢足球的次数远超篮球。因为学校为数不多的三个篮球场通常被高年级学生占领,只有同级的小混混能从中分走一杯羹;二是踢球对场地的要求不高,只要有一片空地便能施展开来,甚至可以在家门前的马路上踢球,反正过往的车辆不多;还有多数男生个子不高,力气小,投篮费劲,而足球不仅能被轻易踢动,且技术差距不明显,再加上又能让更多人一同参与进来,大家自然而然更热衷于此。
足球场位于学校边缘,除体育课外鲜有人迹,大家也不敢来。说是足球场,其实是个极简易的四百米跑道中的空地。跑道还是去年全校师生劳动多日的成果。各班在分配好的区域将运来的煤渣合力铺成一条黑褐的简陋跑道。其表面不仅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跑在上面是又滑又硌脚,随便摔上一跤,膝盖手肘百分百破皮。不过疼得不见红,倒先粘煤黑上一片。而足球场更为简陋,不仅没有球门,一半杂草丛生,另一半是光秃秃的泥土地。不过优点是活动的范围倒是能自由地划分,毕竟用自行车和书包组成的球门是可以灵活摆放的。
之所以积极练球,为的是下周五和十五班的比赛做准备。还有,从小到大一直有一个潜规则,班上无论什么运动,技术最好的人最有发言权,其他同学一定心服口服。
而我是全班脚法最好的人,所以提议:“前锋和中锋都和我一队,后卫和替补到另一边,大家互相演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