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都是说托您的福,苏铭乍这么一说,白屿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什么关系?”
“您不是我三舅嘛?”论起阴阳人来,苏铭可丝毫不落下风。
瞬间,白屿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阴沉的厉害。
听着是他占了苏铭的便宜,实际上却是他被损的底裤都兜不住了。
当初他跟苏铭差不多是同时被聘为教习的,可他如今教的是文院甲号学堂,里面都是青崖文院最优秀的生员,可苏铭教的却是最差的丁号学堂。
文院里也有举人出身的教习,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你白屿啊,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三舅?
这在文院内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没人会平白去触他的霉头,可今日却被苏铭毫不客气的一语道破!
眼见气氛不对,白屿身后的学生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他。
半晌,白屿却是笑出声来,声音中透着冷意。
“我跟你一个废柴浪费什么口舌?”他说着,语气近乎嘲弄,看向苏铭,“险些忘了,你是青崖文院建院百年来,最废物的教习!”
“连续三年,教授的学生无一人乡试中举!简直给我们青崖文院开创了一段全新的历史!”
他得意的说着,若是不知情的听到了,还以为是在炫耀一段高不可攀的成就一样。
诋毁苏铭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变相抬高自己呢?
苏铭在他面前越卑微如谷底,就越衬得他耀眼似星辰!
苏铭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整个青崖文院最优秀的学生都在三个甲号学堂内,最差的学生都扔给我教习的丁号学堂,你还有脸说?”
“你放的屁我就不闻了,不过有一句人话,我的确擅长创造历史!”苏铭反唇相讥道。
“难不成你还要再接再厉?你饶了我们青崖文院吧!我求求你了!”白屿装作一副恳求的模样。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倒是跪下啊!”苏铭可不惯着他。
“你!”白屿被气的七窍生烟,险些动手,关键时刻却被身后的学生拦下了。
“白先生消消气,不要跟这种小人大动肝火。”
“就是,先生千万不要为了这种没皮没脸的人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是啊,这人简直不知羞耻,好歹也算个读书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的?我要是他,现在就撞死在白先生面前谢罪!”
一众学生纷纷劝慰,嘴里少不了冒出些情绪激愤之语,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他们中许多人都曾在苏铭门下,不久前才改换门庭,急于撇清关系。
这些话落在苏铭的耳中没什么,他反而觉得好笑。
“我羞耻?”他的眼神扫过众人的面颊,不屑道:“一群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还狐假虎威起来了,满嘴喷粪,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怎么不羞耻?”
“我好歹能给青崖文院创造历史,你们能带来什么?”苏铭说着,眼神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犹如一柄利刃。
“趋炎附势?”
“奴颜婢膝?”
“歪风邪气?”
每扫过一人,嘴里便吐出一个词来,如同一根根锥子,深深的刺入他们的心间,让人不由面色惨白。
吕及第在后面听的头皮发麻,苏先生骂人的功夫怎么比先前长进这么多?
自己方才还答应了要留下来……
想到自己往后的日子,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