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快记下……”
卢观说着,方才春风满面的脸色顿时阴沉似水。
“你胡说什么?!”
他恨不得下去一把将面具男揪住,让他好好想想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眼看事情成了,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外面的读书人也惊了,反转来的实在太快。
本以为面具男是跟这狗官狼狈为奸的,却没想到他先虚与委蛇了一番,随后在背后狠狠的捅了狗官一刀!
可谓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看着卢官暴怒,一旁的齐致远却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卢观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面无表情道:“齐县令,方才他所说的也足以作为供词了,此案,结了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意味,可齐致远却置若罔闻。
“卢大人,这结案呢,最忌草草了事,不过也不怪卢大人,毕竟你是学正,平日里也不审案。”
卢观脸色一变,这是齐致远在变相提醒自己不要越权了。
他可以因为整顿学风的事要求齐致远庭审苏铭,但是再多却不是他能指手画脚的了。
齐致远已不给他留面子了,此事是一定会被捅到曲知府那里去了。
念及于此,卢观脸都快绿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若是这么个结果,他不能接受。
“你们定是串通好了,故意耍本官是吧?”
“我们怎么敢耍大人呢?方才难道不是大人一直打断我,不让我说后半句的嘛?”
卢观后面的话全被他一句憋死在了肚子里。
见他吃瘪,众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感到无比的爽快。
“方才大家可都听见了,是卢大人不让我说完的,对不对啊?”面具男煽动着气氛。
顿时,就有无数人响应,大声的呼喊。
“对!”
面具男似有些得意,转过身来道:“卢大人,这可不怪我啊,不是你让我说的嘛?”
卢观脸都快抽搐了,我特么让你说这个?
“苏先生无罪!”下方突然有人喊道。
“对!苏先生无罪!若是没有苏先生,我这般出身农家的孩子,如何能学到学问?”人群中有人喊道。
说着说着,他竟有感而发,啜泣起来。
“我家原本还能勉强度日,可自从我读了书,家里却举步维艰,都说读书作学问将来前途无量,可半年十两银子的文院把我弟弟上没了,一个月五钱银子的私塾把我妹妹上没了,好不容易有了免费的课听,你却说这是害人的!”
“那课害不害人我能不知道嘛?话术作得假,可学问做不得假!苏先生教的,是真正的学问!”
他的面色变得坚毅起来,扬着拳头,一副凶神恶煞得模样,眼眶都泛了红。
看的卢观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他家为了供他上学都卖儿卖女了,足见他也不是什么善人。
这种刁民,且不能与他当面冲突。
“对!要说败坏学风,也是先前的青崖文院败坏学风,苏先生分明是锦鲤县学风的救星!”
“牟取私利更是无稽之谈!苏先生是我见过最淡泊名利之人,素来视金钱如粪土,连个瓜果都不愿收我们的,这话简直荒唐!”
“若说苏先生每日都在荼毒我们,那我倒情愿受此荼毒!”
“哈哈哈,我也愿!你们若是怕了,苏先生的荼毒就让我一人承担吧!”
“我呸!你特么想得美!还想独自霸占苏先生?”
众人从愤慨,到为苏铭正名,再到开始插科打诨,不过很短的时间,却让方才严肃的场面顿时欢脱起来。
苏铭听着他们的夸赞,罕见的害羞起来。
咳咳!我有那么优秀嘛?
都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