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了”阙凡浊在硬件条件上比普通人类要敏锐一点,“人有点多。”
任言起身敲了三下驾驶室的门,明星从里面出来,冲他一点头,走到车尾打开门。
固永安动动手,示意应无虑往里转:“别盯着看,闪瞎你。”
可她坐的方向就是面对门口的呀!
不敢活动两条腿,拧着脖子向里。
这样并不能转过去,还是被圣光闪到了。
室内越来越亮,明星还在对着十字架吟唱,到后来,车厢内部像是被拉得过近的聚光灯打折,东西都被生生照白了。
水下生物不太适应强光:“圣职系喜欢低头起到是不是因为法术太亮了?”
固永安每当她在吐槽:“不是,这个属于特殊情况,别黑人家。”
“什么特殊情况?”
“信号弹。”
本来就已够强的光又突一阵骤亮,激得应无虑闭上眼,闭眼之后仿佛还有一片白芒闪过。
黑了之后再睁眼,看什么都跟没开灯似的。
应无虑正过身子,让脖子休息一下,顺便借点光看看世界。
信号弹从高处投下的光也将外面照得比白昼还亮,再一爆开……
“啊——!”
“什么情况?”
应无虑还是被闪瞎了,明星也被短暂致盲,任言带上护目镜从其它缝隙看出去,信号弹在不到十米的高度炸开,圣光映照着顶处的黑幕,成了这个街区的日光灯。
这是?
任言上前几分,又被惯性甩向后方。
平稳运行的列车忽然横冲直撞,在爷爷奶奶们晨起遛弯的小道上飚了起来,撞散几簇树冠,直冲着一家人房顶去了。
“念!念与栖!”固永安最先冲到驾驶室,却叫不醒念与栖,也动不了所属沧浸的试验车。还是等到任言冲进来,最后一秒转了向。
车身擦过房顶一角,应无虑对面,哐楞巨响,杂合着金属刮擦、石墙撞击、木桩断裂的声音,从前到后,仿佛随时都会有建筑碎片破壁而入。
明星给自己解了致盲,一个轱辘从地上起来,冲进驾驶室。
念与栖目光呆滞,整个肢体姿态都是木的,手还紧紧抓在操纵杆上。
只能说幸好任言级别够高,部门不同也能压过念与栖的权限。
明星扒拉念与栖的眼皮检查她的瞳仁:“啧,一秒没看住就要出事。”再次举起十字架。
任言不知道还有什么细小操作可以开动列车,不敢离开。固永安走出去,拍开应无虑用力揉眼睛的手,背对着她蹲下:“打架了。”
空中一块超大黑色幕布,像口锅盖住了这片街区,将圣光信号弹闷在十米以下的高度,光只能从更低的地方透散在街道中。
亮面似纯白,暗面显得更漆黑,这就是圣光的性质。
黑白交错中依稀可辨十几个人影,隐蔽在后的更不知有多少。
“再没人拦截,我都要觉得跑错地方了。”阙凡浊肩膀上架着重剑,跟在固永安后面出来。
固永安转头看了眼背上的应无虑:“目前还算你半个主场。”
“嗯”应无虑被光刺出来眼泪还没干。
“一次解决,抓个活的,别拆房子。”
“好”说话也是软软的。
答应了就得动啊,应无虑松开揉红的眼睛,手放到固永安肩上的一瞬,地上升起数道水柱,精准击中露头的每一个人,汇成一个大浪,把人扔远了。
声势颇大,不过四周的建筑只是水洗了一遍,没有比掉色更大的损伤。
“藏在里面的不拆房子打不着。”
“先这样吧。”
一个水团裹着个人从空中缓缓落下,到车门边上,固永安又开口:“别弄一车水。”
吐垃圾似的,水团把人挤了出来推到车里,然后自行落下,激起波澜,车厢跟着晃了晃。
任言这车可能没停好。
人一落地,迅速滚成面朝上的习惯体势,紧跟着又缩成一团,把自己塞在角落里。
阙凡浊尴尬的站在门口,固永安慢悠悠地把应无虑放回椅子上,一时竟没人理他。
固永安找好道具才看了那团人一眼:“看你也不是个毛头小子了,被找来拦我们,也清楚我们想知道什么吧?”
固永安拉开那人的围脖,将小道具扔了上去。
看起来扣子大小的圆片,触到皮肤,迅速弹出一圈滚边,嵌入肉中。血都不一定能扎出来的深度,人却在被扎瞬间爆发出裂肺的惨叫。
“这个东西……大概……能自动运行八到十个小时”固永安想解说只能趁他换气,“你什么时候想说就说吧。”
“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他好吵啊。”应无虑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但是大家都没你这么平淡啊!
你的内心真的毫无波动吗?
固永安过去两步:“也不能放静音,万一他想说了呢?”
“你忍忍吧。”给应无虑丢下这句话,到驾驶室看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