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森林中找了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停下修整。
秦镇海没有受了重伤还到处蹦跶的精神,支撑到现在,靠的全是意志。
缓缓地大喘气,缓解身体的需氧量,也不会将伤口扯得太疼。
随行送上一个水袋,打开递到秦镇海手边,喝的时候还帮他托着下半的大部分重量。
润了润嗓子,小口小口,让流水经过自己的食道,解渴之后再渡两小口便停下。
这个动作与受伤无关,是几十年来往返于故乡和工作地,上百次穿过荒漠养成的习惯。
“身上的东西,卸下来。”
秦镇海发话,旁边的人愣了一下:“可是,秦老……”
“卸下来。”秦镇海看着反驳的人,字字有声。
有坐在秦镇海正面的,发现他捏着膝盖的手有些颤抖,立马拦住还要说话的小年轻,活动全脸给他使眼色。
小年轻咬着牙脱掉了上衣,卸下贴身帮着的红色符咒,尽力克制后,脸上还是露出几丝不忿。
符咒画在布上,早已干涸,泛着腥气,颜色却还鲜艳。
几人手上都缠着绷带,一路奔波,纱布上都透了红,现正相互帮着处理。
堂正没再上前,考虑过往后退。
因为完全不怕跟丢。
要不直接冲上去干?这帮老弱病残估计还不够他打。
始终保持着符合职业风格的谨慎,不近不远的安安静静的吊在后面。
怎么说呢?
不被发现是好事,这活没什么补救的余地,目标有所察觉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任务失败的时候。
但是这帮人,这行进节奏,这反追踪手段,若不是领头人拖着一身重伤赶路,堂正甚至不承认这是一场逃亡。
若不是身后无援,他真的会冲上去干。
一眨眼,眼前没有再亮起来。
诶?
黑袍青年追上秦镇海的队伍,外袍整洁如新,头发却跑没了型,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上半身呢?”
秦镇海借身边人手臂上的力坐直:“带不走”
“一句带不走就完了?说得那么言之凿凿,‘为这一天筹备了二十年’?来沧浸搞这种动作还是痴人说梦!”青年气愤得有些过了度,明显不只是因面前人而起。
秦镇海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上下扫了一遍,用稳定下来的气息缓缓说道:“被沧浸那些‘老大’们追杀了?”
“谁会被那种……”黑袍青年及时刹住车,平复了情绪,迎上秦镇海的目光,“我现在在问人鱼另一半身体的事,那些‘老大’,反正已经用完,丢了就丢了。但如果你想手上那颗心脏完好的带到水远,答应我的事,还得做完!”
是不是老师当的久,看这些小朋友耍狠都觉得傻?
“是吗?”
秦教授开口,气场自带等级压制,对面的小黑袍还真属于这个等级体系,直接怂了半截。
又只慌了一会会儿,小黑袍找到另一个找回场子的方法:“你们一路被堂正跟着,还不知道吧?”
秦臻向身边人点点头:“确实会有人。”
人群的骚动立刻平缓下来,均是一副“秦老说的有理”的信服表情,乖巧坐在秦镇海身后。
这是没发现吧!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脸皮也是会随着阅历锻炼出来厚度的吗?!
黑袍青年打破这让他恶心的和谐:“要我放他过来,还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就够了吗?”秦镇海语气笃定,“你是想要我手上的心脏?”
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