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洛阳附近,曹彰忽然马失前蹄,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将军,是陷马坑,伱的战马前蹄毁了。”亲卫忿忿不已。
战马对骑兵而言犹如第二生命,比亲儿子还亲。
如今曹彰的战马前蹄却被陷马坑中的竹签毁坏,这战马就跑不动了。
“定是有人不希望我去洛阳!贼子可恶啊!”曹彰怒目而吼:“速速清除前方障碍!”
等清理了路障,曹彰换马疾驰,然而刚跑一里战马又被绊马索给绊倒。
“是谁!”
“若让我得知是谁在害我,我定要取他首级,灭他全族!”
曹彰那个路啊,先是陷马坑,后是绊马索,对方的用意极为明显,就是不想曹彰去洛阳。
“将军,我等前方探路,将军可缓行!”亲卫策马向前。
曹彰无奈,这结连摔了两次,曹彰头都破皮了。
若再摔一次,谁知道会不会还有意外?
等曹彰抵达洛阳的时候,已经过了关门的时辰。
“我乃越骑将军曹彰,奉命来见父王,速速开门!”曹彰在城外扬鞭大喊。
城头的将军却是拱手拒绝:“将军恕罪,如今已经过了时辰,我等不敢擅自开门,请容我等禀报。”
曹彰怒骂:“我要见父王,谁敢阻拦?你若耽误了时辰,我必斩你!”
城头的将军也是个犟脾气:“我奉令行事,将军却要斩我?违令是死,不违令也是死!既如此,将军就在城外等着吧!”
曹彰气急败坏。
亲卫连忙劝道:“将军,不可与城头的将军争执!定是有人故意如此!”
“城外的阻扰就是为了让将军在天黑前入不了城,城头的将军又尽忠职守。”
“将军若是擅杀尽忠职守的将军,必会被魏王问罪,还请将军忍一时之气,只要见到了魏王,一切皆可明了!”
曹彰强忍怒气,向城头的将军致歉:“将军恕罪,是我方才失了礼数。等见了父王,我必向父王禀明将军尽忠职守之功,再向将军赠酒赔罪。”
城头的将军也消了气:“越骑将军不必如此,我方才见到你的旗帜时,就已经遣人去通传魏王。”
“请将军稍待,魏王的命令很快就能传回。”
皇宫内。
久等曹彰不至的曹操,只感觉心神疲弊,两眼已经不能视物。
“仲康!”
“在!”
“彰儿若来了,告诉彰儿,切不可学袁谭袁尚兄弟。”
“诺!”
许褚忠实,言简意赅。
曹操仰天长叹:“大业未竟,奈何死乎!”
话毕。
曹操闭目垂首,再没了气息。
一代奸雄,落幕于此。
“越骑将军,你为何来得如此迟缓?”见到姗姗来迟的曹彰,司马懿不由发问。
曹彰本就心中烦闷,被司马懿这一问,心中更烦:“司马懿,我也想问问你,为何我返回洛阳的路上,又是陷马坑、又是绊马索?连坏我两匹战马且不提,到了洛阳城下,守将为何又阻我入城?”
司马懿蹙眉:“魏王召你入洛阳,我也是事后才知晓,又岂会阻你入城?”
曹彰见司马懿这模样,心中更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历来跟曹丕走得近,定是担心父王会嘱咐我对曹丕不利的事。”
“若不是父王刚亡,不宜见血,我今日必斩你这奸人。”
见曹彰不由分说的就将屎盆子往身上扣,司马懿不由握紧了拳头,但还是控制了语气:“越骑将军,魏王增兵五万让你镇守长安,又赐节给你让你督雍凉十万之众。”
“我担心你跟世子会起冲突,魏王说已经急召你来洛阳,我若阻你入洛阳,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只担心你跟世子的冲突会影响魏王生前大计,你却直接污蔑是我在阻你,更要斩我,你又是何居心?”
蒋济见状,连忙劝道:“仲达,越骑将军,这其中必有误会。”
“越骑将军被阻归路,心中愤怒是情理之中;仲达忧心国事,方才发问也是秉承真心。”
“若你二人因此争吵,岂不是让小人得志?”
曹彰冷哼:“我不与你说!许褚,你告诉我,父王临终前可有遗言留我?”
许褚看向曹彰,眼神语气都极为淡然:“魏王有遗言,切不可学袁谭袁尚兄弟。”
曹彰顿时沉默。
司马懿暗暗松了一口气。
曹彰会被阻拦,司马懿是完全没想到的。
下意识的,司马懿脑子浮现了一个可疑人:曹植。
虽然有猜测,但司马懿并无证据能证明阻拦曹彰的人就是曹植,只是这内心隐隐多了忧虑。
“越骑将军这次被阻,定会怪罪世子。”
“虽然有魏王临终遗言,但以越骑将军的脾性,未必会心服。”
暗叹一声,司马懿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曹操初亡,刘备和孙权的反应尚且不提,这曹丕和曹彰的矛盾倒是先出现了。
司马懿私下寻到桓阶:“伯绪,如今有小人作祟,平添了越骑将军与世子的矛盾。你速回许都,助世子速来决断。”
桓阶也是忧心:“洛阳诸将皆是魏王昔日的骄兵悍将,谁也不服谁,世子未必能稳住局面。”
“仲达可与子通等人,助世子善加安抚诸将,切莫再让小人挑拨关系。”
司马懿点头:“我会尽力查出是谁在生乱的。”
桓阶与司马懿商议了细节后,便带上亲卫趁夜前往许都。
曹彰则与曹植在灵前守夜。
待得夜深人静的时候,曹植忽然开口:“越骑将军,父王当众下了令,各地驻兵不得离开防地。明日你还是返回长安吧。”
曹彰眼一瞪:“曹子建,你竟然不肯叫我一声二哥?我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曹植淡淡开口:“曹丕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你若不回驻地,曹丕又如何能心安?若等曹丕来了洛阳,你二人必然因此争吵。”
“你等争吵不碍事,惊扰了父王就是大不孝了。”
曹彰冷笑:“曹子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醉酒误事惹得父王不快,如今又在此地假惺惺说是为了父王。”
曹植瞥了曹彰一眼:“越骑将军,你真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呵呵,你难道不知道桓阶已经连夜离开洛阳往许都方向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司马懿和蒋济董昭,正在跟曹洪曹休夏侯尚等人私下会晤?”
“你除了比我能征善战,哪处脑子比我聪明?”
“我让你回长安,是不想你跟我一样,今后受曹丕欺压。”
“父王当众下令给你增兵又让许褚给你符节,就是让你督雍凉诸军的;今后你就能坐拥十万大军,你觉得曹丕能放心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许都至洛阳,快马一日就能抵达,你若想被曹丕卸掉兵权,就尽管留在洛阳。”
见曹彰愣住,曹植又加了一句:“看来今天你是被摔傻了。”
曹植这最后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曹彰的怒火:“曹子建,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在阻我?”
曹植冷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有资格指认吗?我若指认,对方再反咬我一口说我在挑拨离间,你信谁?”
“我已经是个废人,今后最多能去封国饮酒作乐,我挑拨离间了难道还能当上世子吗?”
“越骑将军,看在你曾是我二哥的份上,我今夜提醒你一句,但今夜过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你是给曹丕当狗还是想跟曹丕争一争这世子位,皆与我无关。”
曹彰的眼神变得复杂。
良久。
曹彰起身冷哼:“父王说过,让我等不要学袁谭和袁尚。我去长安,不是怕了曹丕,而是谨遵父王遗命。”
看向曹彰离去的背影,曹植嘴角浮现一股疯狂的笑意:“父王啊,你宁肯给曹彰增兵赐符也不肯给我兵马。”
“都快死了还要等曹彰回来,却不愿再私下召见我一面。”
“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
“我醉酒误事,是曹丕在军中安插的小人在作祟,你却不肯听我解释!”
“你不想让我等学袁谭袁尚,可曹丕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若曹丕掌权,岂有我等生路?”
曹植双手扶住曹操的棺木,咬牙切齿,嘴角竟有鲜血流出:“父王,你就在这里看着吧,曹丕他不够格当世子!”
“不是我等想效仿袁谭袁尚,而是曹丕本身跟袁谭袁尚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曹彰啊曹彰,你以为你谨遵父王命就没事了吗?只要你离开了洛阳,曹丕必然起疑啊!”
“君若疑臣,则臣必死。到那时,你不反是死,反也是个死,别指望曹丕会心慈手软。”
“为争世子位,不惜残害手足兄弟,违背父王生前遗命,坏国家社稷大事。曹丕啊曹丕,你必将受世人唾骂!”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火光的映照下,曹植那有些病态的脸也变得越发疯狂。
另一边。
惊闻曹彰连夜出城往长安而走的司马懿,惊得冷汗都出来了:“越骑将军为何会连夜去长安?”
“不好!定是曹子建怂恿了越骑将军!”
“可恶!不该让曹子建跟越骑将军独处,如今越骑将军悄然出城,必会去长安调兵!”
“竖子坏国家大事!魏王豪杰英雄,竟也要重蹈袁绍刘表祸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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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