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乔见刘备同意,沉吟片刻:“左将军处,相对而言比较复杂。左将军有一女,尚且年幼,而阿斗有弟,若大王同意,我可向左将军暗喻联姻之意。”
“以联姻之法,打消左将军的惧疑之心,如此,我方有机会助左将军去了这心中的郁结之气,而后劝其读书,明礼知义。”
“他日大王大志遂愿,左将军也能替大汉永镇羌胡。”
刘备点头,承诺道:“若伯松能规劝孟起,我愿让次子刘理娶孟起之女为正妻!”
得了刘备的承诺,诸葛乔准备先去规劝黄忠,遂来寻刘禅和霍弋。
许靖见到诸葛乔,这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仿佛诸葛乔欠了许靖几万钱似的。
“诸葛乔,你来这里做什么?”
“世子正在温习功课,你别去惊扰他。”
“别以为你在荆州立了功劳,我就会认同你的想法,你给世子送多少蛐蛐,我就踩死多少蛐蛐。”
许靖很不爽。
原以为刘禅学乖了,结果诸葛乔回川后,竟然又给刘禅带了一只荆州大蛐蛐,号称蛐蛐中的绝品、败尽江东鼠辈的江陵大将军。
这可把许靖气得不轻!
许靖是把刘禅当弟子认真对待的,王世子当弟子,这不是一般人能有资格的。
许靖想将刘禅教成心目中的明主圣君,偏偏诸葛乔不认同许靖的教育方式,时常破坏许靖的教育方案,刘禅还贼认同。
在许靖眼中,刘禅就是被诸葛乔带坏的。
诸葛乔笑了笑。
对于许靖,诸葛乔只是在教育观念上有分歧,内心其实对许靖是没什么恶感的。
许靖就好比后世的教导主任,往往很惹学生厌,但学生长大后却又对教导主任颇为尊敬。
诸葛乔行礼一礼:“许王傅误会了。这次我是来办正事的。”
许靖却是不客气:“诸葛乔,你自己说,你自入川后,哪次来寻世子,是办过正事的?”
“翻墙爬树掏鸟蛋,下河玩水捉泥鳅,粗俗之举,比比皆是,还要我一一细说吗?”
诸葛乔不由笑了,再行一礼:“劳逸结合嘛。许王傅器量弘雅,乃举世名仕,我只是一介少年,才疏学浅又名少望薄,许王傅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呢。”
“更何况,许王傅上次送的公文,说要增加教学用的场地、人员、书籍等等,刘尚书只批了其中一半,我不仅全批了,还额外多批了一半的资金,将许王傅想申请又划掉的项目都补全了。”
“协助家父批阅公文后,我才知道以前孟浪不懂事,还请许王傅恕罪。”
“阿斗最听我话,我亦会规劝阿斗,跟着许王傅认真对待学业,绝不会辜负了许王傅对世子的用心。”
见诸葛乔的话说得漂亮,许靖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半,哼声道:“伱先说你找世子办什么正事?你最好不要糊弄我!”
诸葛乔敛容道:“大王怜黄老将军功劳卓著却又老无子嗣,不忍老将军孤苦无依,欲让阿斗和霍弋,拜老将军为师,学些强体之术。”
“阿斗这个年龄,还是太胖了些,若是不加以约束,勤炼体魄,阿斗今后又如何能接替大王处理军政事务?”
“许王傅也不想精心培育的弟子,却因为身体肥胖而英年早逝吧?”
许靖认真的盯着诸葛乔:“此话当真?”
诸葛乔认真点头:“自然当真!”
许靖哼了一声:“权且信你一回,但不可耽误太久,早去早回。”
见到诸葛乔,刘禅的小眼睛顿时亮了:“阿乔吾兄,今日去何处游玩?”
话音未落,刘禅的脑袋上就挨了一击:“说白话!”
刘禅小眼睛变得委屈:“兄长,今日去何处游玩。”
霍弋则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愚弟见过兄长。”
刘禅高呼:“兄长,你怎么不敲霍弋的头,他也没说白话。”
霍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行了,许王傅脸都黑了,别跟我添乱了,赶紧跟我走。”诸葛乔见许靖那越来越黑的脸,连忙喝止了刘禅。
众人向许靖行了一礼后,就乘车前往后将军黄忠的府邸。
听闻要拜黄忠为师,霍弋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激动:“兄长,我真的能拜老将军为师吗?”
南阳黄忠,百步穿杨,阵斩夏侯渊,老将犹战,勇冠三军的武勇,对霍弋这种崇拜武勇的将官之后,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诸葛乔正色道:“戈弟,我既然来寻你,自然会助你拜师。”
“只是老将军忠烈一生,又无子嗣传后。拜师后,你需要谨守师徒之礼,视老将军为尊长,切莫有不敬之举。”
“他日你若有后,可过继一子继承老将军香火。”
霍弋重重的点了点头:“兄长放心,师恩如父恩,老将军若肯认我为弟子,我必不负老将军厚爱。”
诸葛乔又看向刘禅:“阿斗,你今后也要跟着老将军习武强体,不可懈怠了。”
刘禅顿时垮了脸:“兄长,我就不能只习文吗?”
诸葛乔摇头:“你是世子,岂能只习文?大王戎马半身,文武双全,生的儿子又岂能只会舞文弄墨?”
“但你也别太担心,你学的是王侯之武,而非战将之武。习武的难度自然是比不过戈弟的。”
“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减掉身上的赘肉就行。”
“你若尽心的习文练武,为兄他日可带你去观沧海之壮。”
刘禅顿时精神一振。
虽然见识过江面波涛,但刘禅并未见识过大海的壮阔。
“谨遵兄长教诲。”刘禅的语气也变得欢快。
不多时。
众人来到后将军府。
后将军府只有个老卒在看门,看起来挺冷清的,门前还有雀鸟在飞落。
“老将军可在府中?”诸葛乔心中暗叹,向门口的老卒询问。
老卒连忙道:“将军正在院中,不知几位小公子如何称呼?”
诸葛乔指向刘禅:“你只需说汉中王世子前来拜访。”
老卒见刘禅也来了,连忙行礼:“老卒陈二牛,见过世子。”
刘禅却是上前扶起老卒:“你是大汉的勇士,我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无需如此大礼。”
老卒见刘禅童真无邪,又举止有礼,仿佛看到了曾经握着自己的手询问家常的刘备,不由心中欣慰。
大王有后如此,我等之幸!
“世子稍等,老卒这就去通传。”老卒急急转身入内。
刘禅却是眼睛有些酸:“兄长,为何他都这么老了,还只是个小卒?”
诸葛乔右手掌轻轻搭在刘禅的肩膀:“创业之初,诸事艰难。阿斗若想让这些大汉的勇士能安享晚年,就要学会如何施仁政。这也是大王期待的!”
刘禅似懂非懂,但眼神和语气却是坚定:“我会谨记兄长的教诲。”
不多时。
黄忠急急从内院而来,见到刘禅就拜:“老将黄忠,参见世子!”
刘禅连忙上前,扶起黄忠:“老将军乃国之重器,我只是一介少年,岂敢受这大礼。”
诸葛乔和霍弋上前问礼。
叙礼后。
诸葛乔道:“老将军,先入内吧,跟你商量些私事。”
黄忠眼神一凛,连忙邀众人入内,又亲自打来几碗清水:“老夫家里没什么人,故而也没养仆从侍女,就几個军中老卒在。”
“无妨。”诸葛乔端起清水饮了一口:“老将军与昔日的梓潼霍太守可熟悉?”
黄忠轻叹:“霍仲邈乃荆州佳士,可惜英年早逝,令人不慎遗憾。”
诸葛乔见黄忠感叹霍骏的早逝,遂又道:“老将军,今日我有个不情之请。”
黄忠笑道:“伯松过谦了,有什么事就直言吧。”
诸葛乔引荐道:“这是霍太守的长子霍弋,为人有孝义,想与老将军缔结师徒情分。”
黄忠微微一惊:“老夫曾听闻,霍仲邈之子霍弋,虽然年幼,却不逊色成人。孤身在霍仲邈墓前守孝读书,令人钦佩。”
“可老夫已经是行将就木之躯,若要指点武艺,老夫必定倾囊相授,这师徒情分就免了吧,何必再让小辈再承担恩情。”
霍弋遂起身向黄忠行礼:“我素来敬仰老将军!若老将军瞧得起我,我必视老将军为尊长。我无胞弟在,故而不能认老将军为义父。”
“若老将军愿认我为弟子,他日我若有双子,必过继一子给老将军亡子为嗣子,以承老将军香火。”
“我自知德才浅薄,不敢多有奢望,只愿老将军能看我赤诚之心,许我以师徒之礼侍奉老将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