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字,许北辰又放松了几分。
但他看着陈新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眉心皱了皱。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可从来不是会借酒消愁的人。每次出来聚,都是说外科医生,没有下班时间,滴酒不沾。今天却出奇的来买醉。
“今天不上班了?”
许北辰伸手夺过陈新到了嘴边的酒杯。
继续道:“明天也不上班了?”
“不上了。”
他悲伤的神情,看向许北辰自嘲道。
“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不想要的也有人追着求着,上赶着送来。”
“当医生好啊。但是这人生,除了医生,别无所求的话,也太无趣了。”
他从许北辰手中一把抓过酒杯,仰头大口漫灌,酒水从嘴角一股股溢到修长的脖颈。
许北辰看他生无可恋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揶揄道:“怎么了,当初不是为了当医生,放着偌大的集团说放弃都放弃了。如今怎么就无趣了。”
陈新冷笑:“说的好听是集团,可你我谁不知道那尽是算计。”
“医生多简单啊,一心投身钻研,精炼技术,积累突破疑难杂症就行。再者说,还高尚。”
“但是现在,当医生怎么抵得过……”能在她身边。
话未说完,他低沉下了眉眼,呆呆地看着酒瓶。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求而不得,会让人呼吸不畅。
半瓶酒喝下去了,身体上的痛觉,不畅,难耐,没有丝毫被麻痹到。
他慌乱地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只管下咽。他想,只要摄入足够多的酒精,身体的各种不适就会被吞噬掉了吧。
许北辰不是擅长安慰,照顾的人。他不确定陈新和乔颖什么关系,到哪一步了。
也不确定,今晚陈新的悲伤难过,甚至失态,是不是全与乔颖有关。
他更问不出口。因为作为兄弟,他也不知道如何说出他和乔颖领证了这个事实。他无法确定这个事实对陈新的利害。
等知了全貌,再置评。
最终,包厢内由一人买醉,变成了两人痛饮。
高岩最近医院公司两头跑,等忙完才匆忙赶来蓝夜。
进门便看见包厢内两人沉默无话,只有清脆明亮碰杯的声音,一次接一次。
看着满桌的空瓶,他凤眼紧闭了半刻,头更大了。
“陈新,你在医院摊上医闹了?不干了?这喝的要死不活的,真是难得一见。”
“高岩,来,哥们都好久不聚了,至死方休。”
陈新眼睛虽然半睁不睁的迷糊了,嘴里还不忘招呼高岩喝酒。
“淦,我一来就想要我命。”高岩讥笑道。
看着陈新已经喝蒙圈了,他转脸疑惑道:“北辰,他咋回事啊?”
许北辰倒是仍旧眉色清冷,酒精也半点没上头,嗤笑道:“说不当医生了,无趣。”
高岩是吃惊又疑惑,复刻了黑人问号脸。
“真被医闹了?当初为当医生要死要活的,现在说无趣?”
高岩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再强求。
谁没有过站在悬崖边上,孤苦无助,心如死灰的时刻呢?
待到日出映山,虫鸣人繁。不是依然要堕入这人世,重复着凡尘俗事。
在另外两人放弃追问,专心喝酒时。
陈新双手捂着脸,字正腔圆,声音低沉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但是她说’她没有爱他人的能力’。所以,在昨天,我的爱情还未开始,就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