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颖咧嘴笑道：“又不是你劝我和许北辰好好的时候了？怎么还学会说瞎话了。”

“所以不就只能在梦里想想嘛。”沈浪含糊不清地回答。

“说认真的，你今天能走吗？”乔颖问。

“你让我走，我就走。”沈浪的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了：“你想让我离开了吗？”

乔颖下意识地想摇头。

但她反应过来，只能别过头去，不看沈浪。

“你又不带我走。”她的言语里，透露着淡淡地忧伤：“就今天离开吧。”

许久。

沈浪仰头收回眼泪，回：“好。”

他向床边，乔颖的方向挪了挪，伸开双臂。

“抱一下，可以吗？”

这是继那双鞋后，沈浪第二次，对乔颖提出的有些过界的要求。

乔颖也想到了那双鞋，她看着沈浪，心里只觉得愧对。

许北辰心悦她人了。

而沈浪送她的鞋，永远的丢了。

乔颖起身，半俯着身子，双手搭上了沈浪的肩。

这是时隔十年后，两人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

虽然两人都奔着诀别的心意拥抱，但都尽量保持着距离，合乎礼节的，浅浅地拥抱。

乔颖闻到沈浪身上久病的医药味。

她在心里祈祷：不乞求沈浪的身体能好，只希望他能少受些痛苦。

若能替他分担，她也愿意。

沈浪觉得能再见到乔颖，都是他赚到了。

若有来世，若还是这盘棋局，他绝不主动退让，定要博一个输赢。

乔颖返回等候室时，看到沈浪的飞机上了跑道。

他，说到做到。

只是这一别，便是永久。

乔颖环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哭了个天昏地暗。

所有人，都离开她了。

她就像无帆的船，没有了航向。

不明前路，不知归途，飘摇在大海上，浮浮沉沉。

“他们不要你，我要。”第昭蹲下身，想将乔颖扶起。

乔颖停下抽泣声，双眼朦胧。

待她看清眼前人后，条件反射地向后移了移。

乔颖的态度，让第昭多少有些装不住深沉了。

他眼里的强取豪夺，不言而喻：“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你，连带着你的东西，我一个也不稀罕。”

乔颖眼里的冷意，如万箭穿心。

她起身，往出口处走去。

“不稀罕？”第昭拦住乔颖的去路：“没关系。世事不就是如此，别人给的不稀罕，你稀罕的又得不到。”

乔颖往旁边挪几步，第昭就跟几步。

让她无路可去。

眼下这个地方，乔颖有点担心第昭真的给她架走，扔在飞机上，在国外找个铁链给她拴起来。

她窸窸窣窣地掏出手机，又不知道该联系谁。

许北辰她不想再麻烦，甜甜一时半会也来不了，韩队刚陪着沈浪离开了……

她今天出门，为了让许北辰不跟踪她，故意没带装了定位的手机。

想了半天，她只好又将手机装了回去。

“来人啊！”

“救命啊！”

“光天化日绑架啦！”

“……”

第昭好整以暇地看着乔颖不顾形象，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乔颖嗓子都要喊冒烟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只是打量地朝这边看一眼，便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