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不该受着天下最苦的罪!
礼梨摸着琴的手渐渐蜷缩,恨意由心而生。
赫洺萧见她神色不对,立刻走过来,轻轻握住礼梨的手嬉闹道:“梨儿若是喜欢这把琴,为夫替你买来便是,紫仙琉璃裙那等天下至尊之物为夫不照样给梨儿买来了?”
礼梨感激地看了一眼赫洺萧,若不是他,恐怕她早已在桦公子面前失控。
理智被拉回,礼梨觉得她需要重新看待这藏龙卧虎的春露楼了。
这桦公子果然不简单,一定和帝清有着某种联系,说不定还是侥幸存活的...…
不过,桦公子肯将这般隐秘的事同只见过两次面的她说,想来也不是敌人。
礼梨便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戒心,微微一笑,坐在他旁边,静心品琴。
赫洺萧这个不老实的,打着不让礼梨占人便宜的旗号坐在另一边,画风突然有点诙谐……
桦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琴弦动,琴声起。
最开始琴音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时而似哀嚎遍野,时而似马蹄哒哒,忽然峰回路转,哀声尽散,喜从天来,如捷胜归来之号响彻苍穹。
枯源枯源,枯木逢源,逆水而生。
母后,葭儿听到了,葭儿听到你内心的希望,听到你对父皇的信任,还听到你所有人的爱,对葭儿的,对皇兄的,对父皇的,对帝清的。
葭儿会让枯死的帝清重新站起来,葭儿要把你们迎进皇庙接受万民供奉!
琴音落,崇桦低下头,眼角有些湿润。
只是此时的礼梨眼眶里已经布满泪水并未发觉。
如果当时他们相互望一眼,可能结局就有所不同。
礼梨不动声色地抹了抹眼角的泪,强行抑制住悲伤的神态,回了崇桦大大一笑:“崇桦琴技了得,这曲枯源之音更是余音绕梁。”
“礼梨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常来。”他低头摆弄琴,让人看不起神情。
“好呀!”礼梨自是爽快答应。
好个桦公子,这个知己她认了!
不知为何,礼梨没来由得对桦公子格外亲近。
“好什么好!这是花楼,你一个定了亲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常来!你可别想着给我戴绿帽子啊!”赫洺萧不合时宜的搅和进来。
礼梨腹诽道:不经常来我怎么找到春露楼背后的东家,怎么抓住他的把柄吞下春露楼!况且又母后的怨离琴在,我自是乐意常来的。
她白瞪了赫洺萧一眼,转头讨好崇桦:“崇桦我们不理他,他就是想媳妇想疯了见个女的就和人定亲!”
“你!”
礼梨拉着崇桦走到一边,在她的再三吹嘘和奉承下,崇桦终于答应教礼梨弹琴。
礼梨小时候在草原王庭中也学过琴棋书画,只是那时候觉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与复国无益,便没有上心。
她如今看见崇桦弹奏母后的琴谱,心中竟然有些艳羡,如果她自幼长在母后身旁,一定像崇桦一样琴艺高超!
赫洺萧被礼梨冷落在一旁,气得直跺脚。
礼梨让他去找姑娘们玩,他还装作正人君子的样子。
别人不知道他,礼梨还不知道吗,整天一副无赖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