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冰凉的硬物触感,使他神经紧绷,不敢轻举妄动。
时予的手中,一枚银簪正抵住他的颈脉。
“容不尘不想你死,我可留你一命,可幽无夜,回头是岸,他待你可不薄啊。你若是就此收手,一切好说,要是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簪子往前用力挺进一分,是在威胁。
“宫长!”
身后红袖提醒道。
时予收回手,一个退后,警告似的指了指幽无夜。
而后拉着红袖离开了。
她们的身后,攥紧拳头的幽无夜,顷刻间血丝充满眼睛。
她竟敢羞辱他!
看来事情败露了,容不尘已前往西南,那么——
“就先从你开始吧。”
疯魔一般的幽无夜,低低笑出声来。
地上有血滴落,他抬起手,拆开止血的布条,露出手腕上狰狞的一条条疤痕。
手指按压上去,刚结痂的伤口顿时涌出血珠,再一用力,血滴汇聚,汩汩往下坠。
舔舐一口染血的手指,望着时予远去的地方,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疯狂。
“妖身仙骨,好容器,上等的灵药啊!呵呵呵呵——”
回到水云间,红袖不赞同地说着。
“宫长,你不可这般莽撞的,尊上刚离开,此刻需得万分谨慎才是。”
时予撩起衣袖擦拭着银簪。
“红袖姐姐,你以为幽无夜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吗?方才他的反应,你没察觉到古怪吗?”
“身为八大行家排行第三的执掌,他又掌管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水潭,他的实力,甚至远在你我之上。
可刚才,我连出两招,他都没有很好地躲过去,脸色更是红润得古怪。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支出两只杯,斟满茶水,时予示意红袖坐下。
呷了一口茶,眯起眼。
“我猜,他动了赤魂石里的血。”
“噬魂石!”
红袖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幽无夜他,他怎么会有赤魂石?”
时予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监视了幽无夜,自然知道他的一些秘密,他……”
“包括方才,我敢这样急切出手,除了没有容不尘,自然是在逼一逼他,想来,他也是这样的打算。
没了容不尘的庇护,我们可是打不过他的呐。”
时予嘴角挂笑,把玩着那枚银簪。
“他的下一步动作,很快就要来了。红袖姐姐,你怕吗?”
听完一切都红袖,这个时候的心情很是复杂。
虽说平日里她与幽无夜并无太多接触,但大家都是一块共事。
此前议事堂里对幽无夜的试探,她尚且抱有一丝侥幸。
如今得到确切消息,她实在不太能接受,叛徒是出自八大行家乃至其他几个亲信。
“我,不怕!”
红袖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沙哑。
时予把茶推过去。
“被身边不是亲人更似亲人背叛,换谁,都无法消受。可,这根毒刺,得尽早拔除。
幽无夜,必死无疑!”
时予陡然的狠厉,惊讶住了红袖。
“时予,尊上有交代过,饶他一命。”
“是吗,那就要看他幽无夜怎么选了,毕竟意外那么多,总有一种是适合他这样的败类的。”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说,是吗?”
时予声音温温柔柔,人畜无害一样笑着询问。
可红袖只觉得毛骨悚然。
没来由地,她就是觉得时予真的会不管不顾,也要除掉一切有害魔域,更确切一点来说,是拔除所有对容不尘不良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