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父苏母来到苏翎臣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然后悲伤又心疼地看着南笙怀里的愈时念。
但他们并未直接和愈时念沟通,而是在看他一会儿后,回头冲南笙深深鞠一躬。
“南小姐,十分感谢您多次出手救我们的孩子。”
“两位不用客气,我受雇于苏小姐,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对于有礼貌的人,南笙自然也要礼貌回应。
苏父苏母闻言,面上的尊敬不减反增。但转头面对愈时念时,纷纷红了眼眶。
他们能看出来,这孩子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小脸白纸一样煞白,就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母看着愈时念那张仿佛和苏翎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瞬间双眼通红,她要捂着嘴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声。
整个人悲伤心疼到身体细密颤抖,摇摇欲坠。
苏父伸手揽着苏母的肩膀,给她支撑,才勉强让她站在原地,不至于跌倒。
“南小姐,这个孩子他是怎么……”
后面的话,饶是苏父这个见过无数风雨的中年男人都无法问出口。
太残忍了。
如果这个孩子还在世,苏家定竭力弥补他,给他最美好幸福的生活。可是,如今他们想弥补,想对他好,都找不到方法。
此话一出,从愈时念出现就仿佛化为一尊雕像的苏翎霄也赶紧看过来,迫切地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都想知道念念的遭遇?”
南笙拉着愈时念的小手,问在场苏家人。
“可以吗?”
苏母哽咽地问道。
“当然可以,特别是苏翎霄,你该看看。”
不负责任的父母,自私自利的父母,是孩子的灾难。
念念虽然不是他亲手杀的,但却是因他而死。
所以南笙看苏翎霄的目光,有几分怒气。
苏翎霄闻言,一步步地朝这边走来。
他要看看,愈千羽那个女人是如何瞒着他生下他的孩子,又是如何害死他孩子的。
苏翎煜也拉着苏翎臣站在前面来。
刚刚他这二弟还信誓旦旦,这会儿却怂了,一个劲地往后藏。
但他会让他藏起来吗?那必然不会。
今天就当人生新的课程了。
苏翎臣讪讪的笑笑,该死,他错了还不行吗?
他应该时常心怀敬畏,不该说那些话。
刚刚那种被摄住灵魂的感觉让苏翎臣心有余悸,他现在根本不敢看愈时念那张脸啊。
奈何苏翎煜拽得死紧,还未从恐惧深渊完全挣脱的他,四肢发软,根本无法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南笙把苏家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即一挥手,怀里的愈时念就变成了他还未被修复,也就是发生车祸时的样子。
颅骨深陷,血肉模糊,蓝白相间的衬衫短裤套装,也被鲜血完全染红。更让人不敢深想的是,孩子那些稍稍完好一些的皮肤上,也有陈旧的交错的新旧伤痕。
那些痕迹,一看就是积年累月,被人虐待的。
仔细一看,小小的锁骨处还有烟疤。
“孩子……孩子,奶奶对不起你啊……”
苏母当即绷不住了,掩面痛哭流涕。
苏父亦是老泪纵横,他甚至不敢触及愈时念的眼神。
想看又不敢看,各种情绪交织,心脏揪紧了疼,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这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啊!
他本该有快乐美好的童年,本就辉煌灿烂的人生。
可他不仅遭遇了车祸,更是在车祸之前的日子,也被人虐待!
“苏翎霄,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苏父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把将苏翎霄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