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们的错。”似是心中酸楚,她湿润了眼眶。
言毕,芳荀看向鹿衔枝,有些苦涩的微笑中带上几分温和。
“不若这样吧,两日后他受罚结束,就让他搬到你屋中,也算了却为母一桩忧心事。”
鹿衔枝这个看人脸色吃饭的外人哪敢言不?
她僵硬半晌,只好笑着点头应下。却还是努力地尝试争取缓期。
“母亲不知,他因我受父亲责罚,恐心有芥蒂。何不若过段日子,待那些不雅之事淡些再言?”
封楼聿全然不顾新妻死活,可不就是不雅?
道君当时虽未多言,实则极为不满。
高门看重颜面,纵是养女,也不是一个位卑贱如奴的弃子能嫌弃的。
闻言,芳荀轻蹙蛾眉,远山黛弯。她思忖片刻,轻声细语。
“男子嘛,爱图一时新鲜,不知深浅。时日长久些,终归会发现原是糟糠妻好。”
鹿衔枝心下颇有些尴尬。
就原主和封楼聿那连拜堂都是旁替走过场的婚姻,实在说不上什么糟糠不糟糠的。
“半月那事应当淡得差不多了,届时你也莫在推辞。终究已成新妇,你啊,总该收敛着点娇气的小性子,学着些笼络君心之法。”
鹿衔枝看着她温柔似水的言语神态,心中却被敲下一记警钟。
她不傻,怎会听不懂道君夫人这番看似苦口婆心,实则下马威的话。
无非就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身份,褚星祈不是她能染指的人。
鹿衔枝轻声言好,但笑不语。
芳荀继续说着,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
“为娘虽没有看着他长大,但他聪颖善学,天赋更是古今难遇。当时长老们皆言他日后必定腾达,只可惜......”
这个“他”不言而喻。
之前从冬韵口中了解到些有关封楼聿的事情,鹿衔枝私底下大致打探过一番。
在真少爷褚星祈没有被找回以前,假少爷封楼聿是个顶顶完美的继承人,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少年有着极佳的天赋和一身强悍修为。在战场上,他杀伐果断,知人善任,颇得军心。而在战场外,他君子端方,雅正自持,沁如冷玉。
所以在褚星祈被找回来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封楼聿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一堆人替他去排挤民间来的“土老帽”。
鹿衔枝实在想不通,为何那样一个绝世公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难道仅仅就因为嫉妒?可那时的褚星祈除了血脉出身,样样都不及封楼聿分毫。
“枝枝,他心肠不坏,但心有不甘,积怨成恨,为娘希望你能引他走上正路。”
芳荀轻轻抚了抚鹿衔枝耳边的鬓发,温和地几乎要与她耳畔的风融为一体。
“自然。”鹿衔枝笑着回应,实则心里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