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一把推开被风雪封禁的朱红大门,果然看到少年已瘫倒在血滩中,昏迷不醒。
她忙不迭跑到他身边蹲下,摇摇他肩膀,低声喊道:“封楼聿,醒醒!”
想到不久前才被“她”推下悬崖的褚星祈,鹿衔枝心头一颤。
也顾不得对方满身血污,她忙张开双手抱起他上半身,一边掐他仁中,一边喊他,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封楼聿!”鹿衔枝急得肝疼。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难道要她坐在房间里等死吗?
穿书不到一个月,满身情债也就算了,命债也不少。
反派肯定是死不了的,他死不了,死得就一定是她!
冬韵晚她几步进入堂中,见状也是大惊,忙道:“小姐别慌,奴这就去找人!”说完就往外跑去。
纵她曾为鹿衔枝谋划过许多上不得台面的坏招,却也万万不敢轻易杀人。
鹿衔枝点点头,“你小心一点,莫要走漏了风声。”
她现在本就身处弦上刀尖,稍有不慎则亡。若是让人得知封楼聿被“她”虐待至死,怕又是一场暴风雨。
冬韵顿住脚步,点头:“是!”
怀中的少年意识模糊,浑身也抖得厉害,犹如一块人形坚冰。
鹿衔枝被他冻得鸡皮疙瘩不住外冒,连带着打了几个哆嗦。
她闭闭眼,心一横,猛地将大氅解下来盖在他身上。
情况紧急,她在意不了那么多了。
……
封楼聿是在灵医阁醒来的。
他忍着疼,撑着身体坐靠在榻上。往窗外一瞧才知,天色已经黑沉如墨。
“醒了?”
听到一女子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小隔间门口。
冬韵推开门站在门口,也不打算进去。她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没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厮死了,还不知道小姐会如何自责。
冬韵最厌封楼聿。
她不恨他鸠占鹊巢,夺了属于褚星祈的一切。而是恨他算计了自家小姐,让鹿衔枝一个高贵千金下嫁于他一个声名狼藉的弃子。
方才更是因为他,小姐不得不纡尊降贵地送他这贱种来医治,身上都沾了不少血。
封楼聿下贱,他的血更贱,保不准会给小姐带来血光之灾。
这厮要是死在道君遇到他之前才算万事大吉。那样不论小姐嫁祈公子还是青公子,都是高门贵妇。
“看我作甚,若非小姐心善,你早死了!”说完,没再多看封楼聿一眼,她转身就走。
封楼聿靠在墙头,缓缓阖上眸子。
双膝疼得麻木,背上更是如被烈火焚烧,痛得钻心,上过药之后稍稍碰擦一下伤处都如万针在刺。
若非他耐抗力远超常人所想,怕是早已经受不住苦恳求她了。
想到那丫鬟施舍予他万金般的不屑姿态,他心里讥讽不已,面上更是阴沉如黑云压城。
鹿衔枝害他至此,他用得着她假惺惺的救护?
若不是她,他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受他们欺辱虐待,更何论残废。
他攥紧拳头,咯咯作响。
他为她选的悲惨结局,不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