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日里少年死尸般纸白的面色,鹿衔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很想站在他面前看看面瘫正经人发抖失态是什么样的。
身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看过超多小说),她深知一个女人的苦难是从怜悯一个男人开始的。
她一点都不觉得封楼聿可怜,反倒认为他是自作自受。
若非他行那等子腌臜事,怎会沦落如今?说不定他乖乖承认错误,好好改过自新,还不至于过得这么凄凉。
鹿衔枝现在还不知道,她其实被原着所误,想岔了。
凡事不能看表面。
当她愿意花心思去了解一个封楼聿时,她会明白看似很扭曲的夜幕中也藏有星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封楼聿,一段关键剧情突然从她脑海深处蹦出来:
原主犯下的种种罪行被拆穿后,众人纷纷倒戈,说她那时受万夫所指也不为过。
可孤立无援之时,唯有最厌她的夫君不言好坏,更是在那之后离奇死亡,悄无声息。
鹿衔枝想,封楼聿应当是在那之后返回暗域,去当他的暗域之主了。
当时被男主又怨恨又不舍的复杂情绪渲染,她还因此掉了几颗金豆豆。现在想来,总觉得哪儿有问题……
她之前一直疑惑于为何原主未曾买凶铲除封楼聿这个障碍。
现在想来,一切应当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对塑料夫妻的联系应当不是原主被算计那么简单,但她不知是交易、利益、感情、还是别的什么……
褚星祈年轻力壮,身手敏捷,又有修为傍身,怎么看也不像是原主一个娇娇软软的姑娘能轻易干掉的。
若是那桩案件背后另有隐情,不全是“她”的罪过,道君或许会从轻发落……
想通这一点,鹿衔枝瞬间不淡定了。
冬韵说那封楼聿并无腿疾,可在她印象里,反派在寻到神医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是轮椅不离的。
也就是说,这次拉锯战式的罚跪以后,十之八九没有人为他医治过,以至于他彻底残废,许久未能再站起来。
再看看窗外铺天盖地的大雪,感受到无孔不入的寒气,鹿衔枝有些坐不住了。
封楼聿不会……在今晚残了吧?
他残了,她就是罪人!到时候就算她给他下跪磕头也不可能求得饶恕,结局必定凄惨!
鹿衔枝越想越觉得心慌。万一她的推测成真,那她岂不就……危矣!
不行,她必须要在成功跑路之前确保他不因她受伤。
一把扯过搭在旁侧木架上浸满寒意的厚绒大氅,鹿衔枝挣扎着闭闭眼,猛地拉开棉被,三两下裹紧绒装,下床。
赶回寝殿的冬韵还没跨过门槛,便见鹿衔枝合抱着双手匆忙往外走。
她忙不迭跑上前,把手里精巧的汤婆子递出去,“小姐!入夜寒气太重,您这是要去何处?”
鹿衔枝接过来物,不答反问:“冬韵,父亲是不是并不打算命人治疗封楼聿的伤?”
小丫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游移闪躲,“不……”
“你说实话。”
冬韵犹豫片刻,在鹿衔枝不算冷冽却不乏气势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是的。”
“为什么?”鹿衔枝不禁语气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