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判断出错,这个时候的封楼聿已经被道君带回擎顶明楼,是风头正盛的明楼少主。
若是这样,封楼聿身边定然有重重暗卫保护,她几乎不可能按原计划那样靠近他,更何谈了解他的过去。
“奴知晓褚公子与邑公子在一处。不如,奴带您去他们吧。”樊娘提议。
想了想,鹿衔枝我婉拒道:“不必劳烦你亲自走一趟,你只需告诉本小姐他们在何处就好。”
这个邑公子应当就是封氏族的少爷,看来还是原主的旧识。
在不清楚原主的行程时,若是她稀里糊涂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极有可能暴露身份。
樊娘怕鹿衔枝一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出事,几番推拒。
鹿衔枝也不遑多让。这种过年拉扯收不收红包的戏码她熟,她愣是凭着顽固耐力击败了樊娘。
无奈,樊娘只好摸出块方巾,递给鹿衔枝,“委屈小姐先用奴这帕子遮遮脸,小姐生得好,奴怕……”
鹿衔枝明白她的意思。她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接过手帕系好,遮挡了半张脸。
“多谢。”
……
“盛锦楼今夜可热闹了,听说连几位最具声望的公子也去了。姑娘怕是得再往前走上一段距离……”
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还是得去那个什么楼兜圈探底。
鹿衔枝怎么也没想到,封楼聿那种每天板着个脸的冰块人也喜欢去逛花楼。
一直以为他是个正经人,看来只是装得好,玩得花!还不知道他以前风光的时候私下里收过多少美人。
鹿衔枝走到盛锦楼外时,方圆数百米处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站在这个位置,她能看到层层高塔灯火炫目,红绸映着橙光,铸造了一座夜幕下的永昼城。
这别说是进去找封楼聿了,她连安静地站一会儿都成困难。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站在红楼外逢迎贵宾的老鸨径直朝她走来。
说是老鸨,但那女子长得实在太过美艳娇媚。
她一袭贴身开叉裙勾勒出迷人的腰线,白花花和细腿和胸前半露的沟壑随着裙拖若隐若现,妖娆有九分。
“哟,连大才女也屈尊来了,咱这儿小地还真是承雨载泽,过蒙恩宠。”
意识到她在对自己说话,鹿衔枝对这个艳丽过甚的女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句句以己之卑贱捧人,却样样不处下风,不落俗流。
既然她现在不是原主,而是自己,倒也不必端着世家淑女的姿态示人。
鹿衔枝向前一步,昂昂下巴,勾唇,“就算姑娘有七窍玲珑心,却也实实在在是认错了人。”
风吹过来,扬起覆面薄布,泄露了她白皙精致的下颌线。
花姬收回抵在侧脸的镶金折扇,狐狸眼微眯,笑得娇如玫瑰,魅如妖孽。
分明只是笑,可让人莫名觉得靡乱,仿如荼蘼花烂。
“哎呀,奴家眼拙。”
“贵人来访,何论明楼暗域。此行不为青玉,只为言欢。”
“请。”
花姬侧身将路让出,随手一指,一个娇娇俏俏的少女走到鹿衔枝身边,恭敬道:“大人,请随奴来。”
鹿衔枝跟在礼童身后,与花姬擦肩而过时,朝她微笑着一点头。
得亏了她那一番妙言,巧妙地化解了她一个芳龄姑娘进花楼的尴尬。
当真是个妙人。
鹿衔枝如是想着,却没料到对方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不算重的力道,却让她如遭点穴,动弹不得。
“小姐有没有想过,奴家不是姑娘。”花姬的声音此刻极低,低到雌雄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