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院外的人赶不走,孙氏在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孙氏身上,所以夙弘奇怪的举动,只有东屋里的夙子鸢看到。
但她只是隔着窗不解地看了眼,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等夙弘回到夙霄身边,说完悄悄话,孙氏也被里正骂醒了。
她嘴一扁,原地坐在了地上:“呜呜呜~大敬,她这是污蔑,是造谣!哎哟,这没干的事情也要往我身上推,老婆子我这造的什么孽啊~嗝~”
夙大伯不敢吱声。
他的儿子们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氏。
如果昨天阿爷没有让隔壁婶子买砒霜毒老鼠;如果昨晚阿奶在庖屋角落洒砒霜时没有说过要毒死夙陌;如果阿奶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场……
夙子柏三兄弟肩膀一抖,真的是越想越惊悚。
吴氏见他爹(里正)向她投来探究性的目光,再联想到昨晚孙氏去庖屋放砒霜时说的话,身体也一整个激灵起来。
里正最了解他这个女儿了,看她这个反应,脸色瞬间又变难看了七八分。
杀人影响多大,孙氏是不知道吗?她就是不为了她儿子夙大伯着想,也要为她那几个孙子想想啊!
里正脸臭得像掉屎坑一样。
他忍不住腹诽: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夙家也是,什么烂摊子都丢给他,他又不是只有吴氏一个女儿,要再闹下去,他女儿都不想要了。
秉持着偏帮到底的私心,里正厉声问道:“笙丫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有证据吗?你说你看到了孙氏下毒,毒呢?有谁看见了?”
孙氏敢下毒,应该是已经想好了的,砒霜肯定是偷偷买的,偷偷下的,笙丫头闹了半天,他不信孙氏没去善后,清理掉作案工具。
“小五看见了。”
夙笙正要拿出砒霜诬陷,夙霄突然开口了。
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兴奋到满脸通红的夙弘脸上。
二哥和小五有戏要演?
夙笙放下想拿出砒霜的手,默默闭上嘴。
沉默不语的夙老头闻言以为他们是拿不出证据,松了口气,“小五一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小霄,阿爷知道你对我们有恨觉得我们亏待了你们,但你也不能诬陷你阿奶。”
见有转机,孙氏五指张开撑着地面爬起来。
“就是,他一个九岁毛头小孩,牙都还没换完,他懂什么?还不是大的教什么,他就说什么!”
里正也挤出笑脸,劝道,“让你们的弟弟作证,这可不合理,你得拿出证据,官府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你都没有证据确凿就说孙氏下毒,这不是空口白牙,瞎说嘛!”
“我们有证据,那下有砒霜的碗就在屋里,大哥床上也洒有不少,是妹妹回来时冲进去拍掉的,而且砒霜也是昨晚爷奶他们鬼鬼祟祟托人买回来的,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们抵赖。”
夙霄脸上风轻云淡的,丝毫不慌。
他带着夙大伯带几个人进了西屋。
夙陌手指指了指自己床上那湿答答的一小团被子,以及角落里的陶瓷碗,“妹妹,这碗你怎么没收起来?这可是赃物。”
“大哥说的是。”夙笙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不是一个人作战的感觉,真好。
她走过去,把碗拾起。
“我来吧。”夙霄伸手接过,对着孙氏她们举了举,“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