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身在空中,眼睛无意中扫过远处的月离江,心想:“这样下去太耽搁时间,不如直接用江水淹他。”
方凌飞出黑色浓雾,双手一探,成龙吸之式,再次转身,身形如弓,双臂由后向前划过,把水行法则发挥到极致。
随着隆隆的轰鸣之声,千丈之外的月离江骤然升起数条巨大的银色水龙,呈彩虹跨越之势,磅礴奔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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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两条、三条,------七条,还有龙吟声,哥啊,这还是水行吗?”朱锦山隔着那帘水幕,数着咆哮着横空跨过的巨大水龙,神色茫然地说道。
朱锦泰回想起自己曾经把水行法则发挥到极限才从天地之间挤出来的那一小碗水,张着嘴巴,仰望着天空,认真地说道:“肯定不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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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黑雾中的紫衣青年看不到水龙出江,但那震耳的咆哮声听得很是真切,心想那小兔崽子在搞什么古怪呢?
于是伸出脑袋想看个究竟,眼前突兀地出现了数条横空奔袭而来的巨型水龙,顿时把他吓得肝胆俱裂。
“啊!怎么会这样?他究竟是谁?”他行走世间,以他的见识和阅历,从没见过有人能把水行法则发挥到这种程度。
在他一念不及之间,黑色浓雾就如一缕灰烟,被七条水龙左右奔袭,极其暴力地冲得不留任何痕迹。
他狼狈地显出身形,嘴中含着一撮绿色水藻,靴子少了一只,脚下那只碟形法器也被大水冲得不见踪影。
他极为心慌,因为没有那只碟形飞行法器,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摔个半死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然而,他没有坠落下去。
那七条水龙在奔袭之后,相互缠绕相合,磅礴之势渐息,在空中化成了一座天湖。
天空依旧那样清亮,对挂在身上的天湖显出了无尽的包容。
碧水蓝天,天水一色,轻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映着阳光,水面波光粼粼。
紫衣青年在天湖中沉沉浮浮,白色的浪花不时地击打着他的脸颊,湖水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然后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那七条咆哮的水龙是他想象出来的,现在他畅游在大海中,这微凉的腥而咸的海水才是真实的。
过去的皆是一场虚空,他未来的人生,只有一件事可做:畅游,永无止境地畅游。
从“水龙”极为暴力地横空奔袭,到“天湖”的悬空而挂,把兄弟俩震撼得无以复加。
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是出自方凌吗?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方凌吗?
朱锦山仰头看着那片天湖,能隐约看到紫衣青年不知疲惫地“畅游”着。
从他这个角度看,能看到紫衣青年不停地在蹬动着两条腿,那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所以那个动作没有丝毫美感。
朱锦山仍仰头望着那片如镜子似的天湖,对飞落在身边的方凌说道:“他好像迷失了方向,永远游不到湖边了,让他一直这样吗?”
方凌说道:“等他累了,游不动了,就掉下来了。”
朱锦山这才发觉,他之所以能看到紫衣青年蹬动的两条腿,是因为那片天湖并不太深,大约只有两人高的深度,但那片天湖离地的高度,把人摔死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之前不是说要灭杀他吗?”
“我没有说啊!只是说不让他走,杀人不是我们轻易能做出来的啊,而且我还没有做好夺人性命的准备!”
“我觉得也是啊,第一次杀人,心理上应该好像很难得过去,不过,暗月宗的人来了怎么办呀?”
方凌望着天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那个人----神经已经错乱了。”
“我觉得也是,还有那六个人呢?”
“他们已经死了。”一旁的朱锦泰接着说道。
方凌、朱锦山转过身,这才发现躺在远处乱草丛中的那六人已经没了气息,应该是重伤之下,被水幕冲散的黑色雾气侵袭,抽尽神识,魂飞魄散了。
朱锦山酸腐地说道:“你们不是我杀的,你们却因我而死。”言罢,又装模作样地发出一声叹息。
三个少年觉得这六人的尸身就这样暴之荒野,有些不妥,兄弟俩一个说要挖坑掩埋,一个说就地焚烧,争执不下,就问方凌如何处置。
方凌说,挖坑掩埋应该更快一些。
朱锦山立即挥掌就近轰出一个坑来,掩埋了那六个人尸身,嘴里还念叨着:“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挥掌就把人爆成一团血雾,那才是强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