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弈哥你被抓去服徭役以后,秦叔当天晚上就病了,然后更是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就走了!”
“走…走了?”
“你是说我爹…没…没了?”
秦弈呆愣在原地,“那我这三年都是为了什么?三年来的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家中,在父亲身旁尽孝吗?”
“爹没了?我家没了?”秦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仰起脖子,一颗颗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滴着!
在前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父亲由于不能接受妻子的离世,整日的酗酒,不久后也发生了意外离世了,秦弈从小便由爷爷抚养长大。
而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关怀的秦弈,在穿越以后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父爱!
尽管这一世秦弈还是没有母亲,但秦弈却已经无比满足了!
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来虽说生活艰苦,但秦弈却是乐在其中。
也正因如此,才让秦弈不惜为了回家沿路乞讨,只为能够早一日赶回家中。
可是如今却告诉他,家没了?秦弈目光呆滞,心中一片迷茫,他做这一切的意义如今何在?
看着那些正在周围来回巡视的差役,两眼通红的秦弈,心中充满了怨恨以及愤怒!
“都是这该死的朝廷,若我没被征徭役,爹也不会因此一病不起,那…我的家也…还在!”
“你们让我没有家啊!”秦弈内心怒吼道。
这时的他不由想起了一月前在路上听到的一个消息。
“喂!你们听说了没!黎郡泽县有人造反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就几天的时间黎郡就沦陷了,那些县令还有郡守的脑袋都被挂在城头上呢!”
旁边一人也是补充道:“其它几郡的人见黎郡造反,也全都跟着一起反了!”
……
秦弈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造反!
若是以前只想安安心心和家中老父亲过安生日子的秦弈,断不会有这造反的念头,但如今……
“暴梁无道,彼可取而代之!”
没有人看到,那金色的瞳孔之中竟是闪过一丝金芒!
沉默半晌,秦弈沙哑着嗓子对徐骁虎说道:“骁虎,我想回去看看我父亲!”
徐骁虎听秦弈说回去,苦笑道:“弈哥,咱们现在还怎么回去啊?”
“骁虎,知道去服徭役都是什么下场吗?”
说着,秦弈看了眼边上几个背对着他们的差役,一把拉开胸前的衣裳,露出了里面数条狰狞的鞭痕。
“看到了吗?这只是前面,后背上更多,在我服役时更是经常看到有人被监工的差役给活活打死!”
“我还能活着回来,实属侥幸!”
徐骁虎几人看着秦弈胸前的伤痕,又听秦弈说服徭役还随时有可能被活活打死,想到村子里那些跟秦弈一样被抓徭役的人,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再联想到秦弈刚才说的话。
想到以后这就是他们的处境。一个个的脸色都是难看起来。
徐骁虎深深地看了眼秦弈,严肃道:“弈哥,那你的意思是……”
秦弈不露声色的看了眼几人,心中闪过一丝决绝,眼前的几人,哪怕就是徐骁虎他都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他准备赌一赌,赌他们就算不和他起事,也不会反手卖了他,反正横竖也不过一死罢了!
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秦弈低声说道“在我回来的路上听说,旁边的黎郡已经有人起义反梁了!”
饶是徐骁虎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但当听到秦弈亲口说出之时,也是一阵心惊,而其余几人听着秦弈说出的话,也是惊慌失色。
“弈哥,这是造反,要被杀头的!”其中一个少年惊恐的看了眼周围低声道。
“杀头?造反失败确实会被杀头,但难道我们不反就能活吗?”
看着几人纠结的模样,秦弈心中闪过一丝愧意,不管他说的多好听,说的多么为他们着想,但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他就是为了自己一人的大仇罢了。
看着眼前的秦弈,徐骁虎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陌生,不过,就算他再陌生那也是他徐骁虎的弈哥,不就是造反吗?,他徐骁虎……干了!
看了眼还在纠结的几人,徐骁虎狠声道:
“弈哥你说怎么干,反正横竖咱们都是一个死,不如拼上一拼!”
其他几人看了看徐骁虎,又想起村子中被抓徭役之后便没了踪影的村民,也是纷纷下定决心,“弈哥,我们都听你的!”
秦弈看着几人,心中愧意更深,他和他们不过节就是一些儿时情谊罢了,三年未见,他们就只凭着儿时的些许情谊,就敢把脑袋交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