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靠安达卡大森林,常有来自各地的冒险者往来,其中鱼龙混杂,也是那恶魔最可能潜藏的地方。
法斯特驾驭着风来到一片沃野,放眼望去,尽是翠绿的农作物,而普里斯城的大地母神殿就位于其中。
神殿形似一个放大版的农舍,厚重的木制外墙因长时间的太阳的照射微微泛白,上面还挂着诸如土豆,麦穗等的作物。
人字形屋顶上覆盖着茅草,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属于收获的金色光芒。
出来面见法斯特的是母神殿的主教,一位屹立者,大地序列的超凡级。
主教巴里.杜鲁门位和蔼的老者,小麦色的皮肤,身披亚麻色长袍,胸前悬挂的是母神徽记,绿底圆环上是一束金色麦穗,脚上是沾着些许泥土的布制长靴。
左手横置于腹前,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顺时针在面前绘制一个圆,这是属于母神殿的祈祷手势。
横置的左臂代表了广袤的大地,靠在一起的食指与中指形似麦穗,环形则是代表的母神恩赐。
看着赶来的法斯特,巴里虔诚的低语:“愿母神眷顾着你。”
法斯特同样回道:“母神始终眷顾。”,言语之中不无尊重。
“希望您可以派遣牧师搜寻城池周边的情况。”
有关恶魔的事情,已经由学院的通讯器,先一步通知了希波纳城的各个非凡组织。
巴里微微颔首,笑着回应:“应尽之务,恶魔,人人得而诛之。”
......
另外几位老师也拜访了城内的其他组织。
时间过去五天,只有冒险者公会的一位冒险者发现了处踪迹。
普里斯城外二十里的一片沼泽,其中生活的鳄鱼畸变而扭曲,有着两条尾巴、三只眼睛,残缺的肢体在沼泽中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踪迹,只能寄希望于恶魔已经离开了。
......
学生宿舍201房间。
劣质的葡萄酒,瞧瞧这拙略的工艺,闻闻这酸涩的味道,山下小镇只要五枚铜锄头就能买上一瓶,那群贱民竟然要了一个银农舍,卑劣的家伙。
还有这些点心,再低贱的厨子也做不成这种东西。
处在上课时间,普利莫依旧躺在宿舍内,手中端着杯暗红色的酒液。
上课?
那些自己都无法毕业的家伙能教自己什么。
魔法历史学?
成千上百年前的老东西,连那些家伙的名字都是一股腐朽、霉烂的气息。
魔物学?
以后身为伯爵的我,随便都能找到比哈灵顿强百倍的家伙。
还有那所谓的实践课程,泥土与腐叶,现在想来都令人作呕。
这禁欲的生活,这一切简直让自己疯狂。
啪~
细如鹅颈般的高脚杯坠落在地,变得支离破碎。
我,未来的伯爵普利莫.杰弗里,他们这是在囚禁一位贵族。
愈往深处想去,普利莫便愈发愤恨,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快步走到学院后门,他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待在这里,这里的呼吸令人压抑。
伸手弹出一枚金币,母神殿的圣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即落到后门旁的桌子上。
趴在桌上休息的车夫连忙起身,恭敬的问道:“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受到恭维的普利莫压抑住脸上的笑容,班上那些无理的家伙,还有那群自以为是的老师们,这才是你们该有的姿态。
又随手又洒出几枚银币丢在地上:“去山下的小镇。”,言语中满是高傲。
马夫脸上挤满了笑容:“是,是,是。”,随后急忙弯腰捡起银币。
站在车门前的普利莫捂住鼻子,常年拉蔬菜食物的车厢因为水渍泛着一股霉味。
母神在上!看看啊!这是一位贵族该待的地方吗?
车厢内,淡淡的青色霉菌遍布木板间的缝隙,宽大的车厢内甚至只有一个木制板凳。
那马夫明显深谙其道,从驾车位的木板下拿出一个坐垫,粗糙的工艺,廉价的布匹,其中的填充物应该只是棉花罢了。
普利莫面露厌恶,又丢出一枚银币。
马夫将坐垫铺到板凳上,拍了两下,甚至有些许灰尘溅起。
普利莫嫌弃的登上马车。
架~
路途漫长,普利莫在马车上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时已来到山下的小镇,天色渐暗,不少的店铺早早的点上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青石铺筑的街道上。
普利莫躲避瘟疫似的跳下马车。
塞姆镇,自史诗级魔法师哈里曼.卡莫在山上设立魔法学院后,这里才逐渐由村落变为了如今的样子,每年来此的百余位贵族都是小镇的收入来源,甚至王国的蒸汽火车都专门设立站点。
普利莫身着深黑色燕尾服,灰色马甲,内穿白色衬衣,笔直的黑色长裤,亮堂的鞋子。
现在时间已是晚上七点,王国的蒸汽火车只会在每天的十点,在这边陲之地停上十分钟。
大晚上雇佣马车行进数百里,显然不是贵族所为。
普利莫闲庭漫步的走着,在边陲小镇上找到符合贵族气质的宾馆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用手帕捂住口鼻,普利莫嫌弃的看着那些站在街角,依靠在小巷内搔首弄姿的女性,还有瘫在街道上看着她们流口水的流浪汉。
殊不知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奇怪,毕竟任谁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挽着一个大男人的胳膊,漫步走入一间破旧的宾馆,恐怕都会这样。
是的,普利莫的形象并不似他脑海中那样,现在的他,面色冰冷、双眼无神、动作僵硬。
而他身旁的那人,身披黑色长袍,同色的兜帽遮住面容,身材有些佝偻,但能明显看出是个男人。
普利莫根本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又或者说,此刻的他依旧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