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在杨锐淡漠的反应中都有些绝望的时候,他不急不缓的开口了。
平时的杨锐无疑是清隽儒雅的,他说话总是不徐不缓,连语气都恰到好处。
可是这会儿短暂时间里的沉顿却让人隐隐约约觉得他的冰冷,好像跟祁行臻是如出一辙的。
杨锐的邀约,让紧抓着许苑手腕的姜樊皱起了眉,他抬头,眼神上下打量着站在高出他们好几阶台阶的人,在心里判断着这人是什么来头。
可看了半晌,也没认出来这是谁。
姜樊是在场子里混惯了的,做人也精的很。一看面前的男人黑色衬衫,西装长裤,体面俊雅。看样子也不是无名之辈。他不敢轻易开罪,于是好言好语的开口:“我找她有点儿事呢。”
杨锐看了眼许苑,没再说话。他或许早已经看出来了许苑被骚扰了,可是依然不动声色。
姜樊没有松开,捏着许苑的手腕,力气还大了几分。
许苑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结果刚触到,就被他又抓住了。
他抓着她的手,竟作势拿到唇边。
许苑只觉得一阵恶心,她试图挣开他的手。
他没放开,硬是攥紧了她,突然亲了一下。
那触感让许苑身体一阵发寒,她身体下意识的排斥,很尽力的忍住了,才没让自己失控尖叫出来。只是一个轻吻,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半是厌恶,半是……恐惧。
身体难以控制的恐惧,一瞬间,她嘴唇都白了。
姜樊对杨锐说:“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杨锐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戏看够了,适时一句:“许小姐,跟我来。”
许苑:“……”
她也得走的了啊。
杨锐看了眼姜樊,说:“姜总行个方便,祁少还等着见人呢。”
姜樊愣了下。
他知道自己是谁?
姜樊有些不确定的盯着许苑打量了一会儿,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松了手。
他知道杨锐口中的“祁少”,着名企业家祁汕云的长子祁行臻,几个月前还是他酒吧里的常客。
想到这里,姜樊突然意识到,好像许苑离职后,祁行臻也不来了。
·
许苑跟着杨锐上了楼,在旋梯转角处看下去,姜樊还没有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到了电梯口,杨锐停下来,说:“祁少没有找你。”
许苑也知道这是杨锐找的借口,“我知道,谢谢你。”
杨锐笑笑,说:“许老师总是这么客气。”
许苑有些沉默。
杨锐又说:“楼下那个,好像不太好对付。”
他说完,静静等着许苑开口求助,他刚才特意说了祁行臻,姜樊的反应明显是有些忌惮祁行臻的。
杨锐几乎可以料定,许苑下一秒就会开口求助祁行臻,此刻祁行臻就在楼上,他有能力替她解决所有的麻烦。
可是,许苑没接他的话。
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她只是说:“没关系。
杨锐说:“祁少或许可以出面帮你。”
他看向许苑,她长了一张看起来很会爱人的脸,又很好欺负的样子。
在各色各样的场所工作,许苑遇到过不少借机揩油的。
遇到的多了,打心底里的厌恶和反感,她也想方设法的保护得了自己,一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麻烦。
只是姜樊太疯了,也或许是知道她的底细,所以肆无忌惮的骚扰。
“他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我们先去那边坐会儿?”杨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
许苑应下来。
做戏还要做全套,既然借了祁行臻找她的名头,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下去再被姜樊缠住。
两人到咖啡厅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杨锐点了咖啡,问许苑喝什么,许苑说:“果汁。”
杨锐推荐:“这里的咖啡很不错。”
“我咖啡因敏感。”下午一喝,基本上晚上就别睡觉了。
杨锐点点头,说“那确实得少喝。”又补了句“睡不着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他浅笑着摇摇头。
他说话端着的时候多,许苑没听出这话里极淡的无奈感。
杨锐端着咖啡坐在许苑面前,慢慢悠悠的喝着,突然问:“你跟祁少什么时候认识的?”
许苑抬头看他。
杨锐温和道:“好奇。”
也不是什么秘密,忽略酒吧稀里糊涂的那几次,许苑说:“不久前。”
杨锐喝了口咖啡,说:“祁少挺喜欢你的。”
许苑愣了下。
杨锐像是没看到许苑的诧异和不解,继续道:“那你们算一见钟情?”
许苑有点儿呆住了,这是哪里来的结论和逻辑。
许苑手里拿着杯子,说:“不存在的。”
杨锐向后靠靠,手点着茶几,半晌问:“是不存在阿臻对你一见钟情?还是许老师认为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新仇旧怨?”
他的目光冰冷,带着探究。
许苑说:“有点儿不懂你说的,但应该都不存在。”
过了二十多分钟,许苑才下楼。
姜樊还在楼下,这人的耐心也是出奇的好,是铁了心的要等许苑下来再确定一番。
许苑只觉得无比恶心,不知道一直被他跟着又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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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钊刚应了祁行臻的吩咐,买了酒回来。
他车门还没关上,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近。
许苑?
陈钊有些不解的看着许苑。
要说之前见到她,他还能出言逗逗,可现在知道祁行臻费力把人请去当家教老师后,他就不敢逗了。
不但不敢逗,还多了恭敬。
“呀,许老师,您怎么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