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尴尬,孙母开口道:“吃饱了你们先躺下歇歇,我出去办点事。”
连城刚工作没多久,找单位里的人借钱,只怕很快就会传到领导那里,到时候影响他跟曹丹姝的婚事就不妙了。
至于连芳,这孩子从小就心思多,只怕不太肯出力。
这事还是得孙母亲自出马来解决。
沈穗没多说什么,瞧着俩孩子的确吃饱了犯困,就找出孙家的行军床,铺上被子安排俩孩子躺下休息。
她坐在一旁看着俩孩子睡觉。
院子里又是议论纷纷,但嘈杂声很快就散了去。
沈穗盯得时间久了,不知觉竟然也昏昏睡了过去。
不怪她没熬住,之前买的火车票就一个座,俩孩子瘦、挤在座位上勉强,沈穗站了一路。
足足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
要不是她身体底子好,只怕早就出事了。
但这觉睡得并不安稳,听到开门声,沈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孙家母子三人回了来。
大包小包揣着钱,有十块钱一张的大团结,也有毛票儿。
全都堆在沈穗面前,像极了一座小山!
孙连芳阴阳怪气道:“要不要数数?不过你会算数吗?”
沈穗抬头看她,“你的脸还疼吗?”
这话十分好使,孙连芳当即闭嘴。
沈穗一张张的数着,动作不快不慢,看得孙连芳一脸不耐烦,“还能缺你不成?”
她这么一说,沈穗当即停了下来。
顿了几秒钟,仰头看孙连芳,“完了,我忘了多少,得重来。”
孙连芳气得想撕烂沈穗的脸!
她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孙母连忙把人拉扯到一边去,“你给我少说两句。”
事到如今就别再逞口舌之快了。
孙家兄妹的老爹早逝,孙母继承死去男人的工作岗位,拉扯着俩孩子长大,说是又当爹又当妈倒也不奇怪。
孙连芳怕哥哥又怕母亲,当即不敢再说什么。
沈穗也不管这家人咋想的,翻来覆去数了两遍。
大团结一百零八张,一共一千零八十元。
五块钱面额的有三十二张,有一百六十块。
再加上两块、一块、五角、两角、一角这些零散面额,倒是不多不少刚刚好一千四百块。
“怎么样,不少吧?你又在干什么。”孙连芳看着沈穗拿出纸笔在那里记什么。
她有些不安。
“没什么,就怕出了门被人敲闷棍把钱给抢走了,到时候我都没处说理去,把钱上面的编号记住,到时候就算闹到公安局,我也有个底气不是?”
沈穗防着他们呢。
毕竟孙家人是真的没下限,说不定还真就能干出这种事。
这话一说,孙家三口脸色都不好看。
被人说中心思,能有好脸色?
甚至孙连城还听出了弦外之音——
但凡我这钱丢了我就闹到公安局去,到时候把这事闹大了,你孙连城照样没办法跟曹丹姝喜结连理。
这下子,孙连城脸色铁青。
眼睁睁看着沈穗把钱塞到军绿色背包里藏了个严实,牵着俩孩子的手离开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