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平日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走了两刻钟还要多,到御书房门前都已经是未时三刻了。
户部尚书许仕怀许大人还跪在殿前,五十多岁的许大人佝偻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才不至于倒下去,旁边站着侍卫,无人敢上前搭把手。
顾长安站在不远处看着为了女儿长跪的许大人,心下叹了口气,随即缓慢的走了过去,站在许大人的一侧,巧妙的替许大人遮挡了日头。
许仕怀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入眼的便是顾长安那张带着些许担忧、又特别好看的脸,随即又垂了下去,要说看不起宦官的,许仕怀当属其中之最。
“许大人,这是何苦。”顾长安开口道:“许常在的事情,皇上自然是思虑过了才做下的决定,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在这跪着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许仕怀看不起宦官,尤其看不起宦官的头头顾长安,顾长安那张脸,若是个正常男儿,必然是翩翩俏公子,可偏偏对方是个阉人,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带着邪魅,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个好人。
见许仕怀不搭理自己,顾长安也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不好继续自讨没趣,顾长安兀自朝前走去,和侍卫互相见了礼,才进了御书房。
以前进这地方他是没有半点迟疑的,今日从踏进这门开始,他就浑身不自在了,不止是这个环境,还有即将要面对的人。
他看了一眼案几前,没人。
盛北冥此刻没有在外殿,那应该在内殿了。
他缓慢的朝着内殿走去,在跨进去的时候顿了顿,扶在门框上的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门框。
“不打算进来了?”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盛北冥的声音传来。
盛北冥此刻坐的位置,正好能将门口的情况看得真切,那一抹衣角停在那里就没有动了。
他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歪坐在榻上看着那一抹衣角。
还以为他会多休息一下的,便没有去扰他。
昨晚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不得不承认,他是借着那点药劲释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所有的欲望都在春药的激发下,被无限放大,他也肆无忌惮起来,加上是第一次,他也有些粗鲁莽撞在里面,所有还是早上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将人折腾的有些重了。
在他面前一向规规矩矩,从来不赖床的顾长安也会赖床了,这让他打心里开心,连一个人爬起来更衣上朝都是开心的。
若不是这样,许婉婷就不是降为常在这么简单了。
迫害龙体,那是砍头都不为过的事情。
听到他的声音,那抹衣角的主人才动了动,跨进了那道门。
盛北冥换了个姿势,一手撑在榻上的矮桌边支着脑袋看着进来的人。
顾长安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压到心底,缓慢的朝盛北冥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