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强忍着,内心忍不住自嘲:这身子,果然需要好好锻炼锻炼了,不过是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竟是多睡几个时辰都恢复不过来。
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腰仿佛在抗议一般,酸痛感袭来,他不能随意乱动,眼前的太后在礼佛,身后的万嬷嬷却是个监工,他动一下,太后就有理由朝他发难了。
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他想着盛北冥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开始还有些用,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想着盛北冥也没有用了,细汗也变成了大颗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去,落入衣襟。
身体的颤抖已经很明显了,身后的万嬷嬷只淡淡一撇,并没有说话,只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太后身侧,躬身小声说了什么,才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此刻闭着眼睛强撑的顾长安根本无暇理会那么多,只希望快点结束,他感觉自己都没办法好好的走回去了。
“顾公公,皇上近日龙体如何?”太后的声音传来。
在太后这里,永远都是称他顾公公,就是要让他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顾长安理了理脑子里的思绪,睁开眼睛,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回道:“皇上龙体无恙,劳太后娘娘挂怀。”
“那便好,你身为皇上的贴身总管,该时刻想着为皇上分忧,”太后话题一转,道:“听闻,这两日顾公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皇上独自一人上朝,可有此事?”
顾长安内心苦笑,听闻?怕是自己的眼线吧,而且何来的日上三竿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匐在蒲团上,道:“太后娘娘赎罪,是奴才身体不适,皇上体恤奴才,特恩准奴才多休息。”
“哼,皇上仁善,体恤奴才,做奴才的当更加谨慎行事,切不可恃宠而骄了顾公公。”太后声音带着威仪,顾长安道:“太后娘娘提醒的是,奴才知错,请娘娘责罚。”
“既如此,便陪哀家多跪跪,也好去去心里的浮躁,免得忘了自己的本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是,奴才谨遵太后娘娘教诲。”顾长安拜了一拜,重新跪直。
看来,今日不在这里脱层皮是很难被放行的了。
顾长安有些担心,盛北冥要是知道自己来了这里,怕是···现在也只希望他能忍得住吧。
“昨日送到庆祥殿的圣旨,你可知晓缘由?”太后开口问道。
顾长安看了一眼太后的背影,道:“回太后娘娘,是因为许常在前天夜里擅自进入御书房,还打碎了皇上最喜欢的那套白玉茶盏。”
太后听完并没有立刻接话,顾长安也不急,静静的等着。
这皇宫内,真真假假的本就是难辨,事关盛北冥的,顾长安就不可能在太后这里说实话。
“哼,就因为一套茶盏?就将人给降了位份,皇上这般鲁莽行事,也不怕寒了许大人的心吗?你成日近身伺候皇上,做奴才的也不知道劝着点,一套茶盏而已,是有多重要。”
顾长安心道,还好那套白玉茶盏只是赝品,真正的白玉茶盏被盛北冥保管得很好,那可是莲妃生前送给盛北冥的最后一件生辰礼了,盛北冥爱惜得不行,宁愿仿一套赝品来用都舍不得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