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的宜城,天高云淡,凉风习习。
大街小巷两旁,金黄的银杏叶闪烁着,妖艳的红枫叶飘舞着,似乎是在大声宣告着秋天的来临。
小贩们推着木车,沿街叫卖着糖炒栗子、烤红薯,带来一阵子诱人的香气,也令宜城之中弥漫着一副人间烟火气。
这一日,伏波忙完裁缝店的事,也没有去正心草堂,靠坐在伏母的裁缝木案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波儿啊,你早已过了十六岁了,是时候谈一门亲事了。”伏母一边干着针线活,一边说道。
“妈,就咱们这孤儿寡母、一贫如洗的,谁家的女孩儿愿意来啊!”伏波不以为然的答道。
“瞧你这一副人穷志短的德性。”伏母抬头瞟了他一眼,忍不住骂道。
“昨日,对面包子铺里的黄三婆,说她在乡下有一个远房侄女,模样蛮俊俏的,年龄也与你相仿,想要介绍你去瞧瞧。”
伏母继续说道。
“哦,是吗?”伏波听了,倒是有那么一丝期待。
“听黄三婆说,这女娃子的针线、洗刷、家务,样样拿得出手,是一个贤内助的料。”
伏母继续说道,她那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么好的女孩儿,提亲的多的是吧?还轮得到我去瞧瞧?”伏波疑惑的问道。
“只是有一点可惜,这女娃子小时候摔坑里过,伤了左脚,走路时有一点不利落。”伏母说道。
“啊?是个瘸子啊?”伏波大惊失色,忍不住嚷道。
“什么瘸子,这女娃儿娶回家,还不就是洗衣做饭,相夫教子,得空了跟我做做针线活,走路有一点拐,有什么打紧的?”
伏母不满的说道。
“哼哼,若是小时候只摔过脚倒也罢了,万一摔着了脑袋,被我娶回了家,那麻烦可就大了。”
伏波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一万个不愿意。
伏母正要骂回去,忽地听见有一个闷闷的声音问道:“掌柜的,有寿衣卖吗?”
伏波母子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汉子,细长眉,三角眼,留着一绺小胡须,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此人身形干练,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背着一个半旧的包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听他那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客官,你要什么?”伏母赶忙起了身,满脸堆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