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生从那宽大的红木椅中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拾级上了擂台。
他心里清楚,这胡若谷赤手空拳、十招之内打败了梁起,此等功力,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莫说三十招之内要拿下他,便是五十招、八十招,也无可能。
沈丘生的心情颇为沉重,看来这场比武招亲,最后的赢家便是胡若谷了。
只是他来自飞鹰山庄,一个二十年来悄无声息的家族,庄主胡连海亦正亦邪,行事乖张,与这等家族联了姻,焉知是福是祸?
沈丘生站在擂台中央,任凭山风吹拂着他那宽大的白袍和花白的胡须。
他望了望台下的人群,又扭头望了望站在三十丈高处、露台之上一袭红衣的沈媚,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胡兄弟功力卓绝,我沈丘生并无把握三十招之内赢他,这一场,不打也罢。”
台下的看客们,原本安静下来听沈丘生说话,此言一出,一下子便炸了锅,不甘的、喝倒彩的、骂娘的,吵得不可开交。
胡若谷张目四处望了望,眼里流出一股桀骜之色,似乎在说,你等吵归吵,有能耐怎不上台一斗?
他转身正对着沈丘生,恭敬抱拳说道:“沈老爷子的意思,是晚辈赢了这场比武招亲?”
沈丘生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胡若谷心中大喜,深深作了个揖,大声说道:“既是如此,请受小婿一拜。”
就在此时,只见擂台上身影一闪,一个十七八岁青年,穿着灰色的粗布长衫,面容英俊,目若朗星,站在胡若谷前方一丈处,大声说道:
“你这便自称小婿了?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台下的看客们从未见过此人,议论纷纷,也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敢在此时上台,搅了这胡若谷的好事。
人群中唯有一身白衣的叶元儿咧嘴一笑,别人不识得,他却与此人昨日喝过酒。
来者除了伏波,还能是谁?
胡若谷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此捣乱?”
“我不过是无名小卒,见你以逸待劳,赢了梁起,甚为不耻。沈老爷子不屑于与你这种无耻之徒过招,你便自称是沈老爷子的女婿,我着实听不下去,我呸!”
伏波负着双手,大声说道。
台下的好事之徒,只怕事情闹得不大,听了伏波的这番话,纷纷说是,大喊无耻之徒。
胡若谷脸色铁青,大声说道:“本人赢了这比武招亲,是沈老爷子认可了的,你休得胡搅蛮缠!”
“可有人听见沈老爷子说,你胡若谷赢了比武招亲?”伏波问道。
“没有听到!”台下的人竟然异口同声的喊道,紧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你在此捣乱,待要如何?”胡若谷冷冷盯着伏波,问道。
“沈老爷子不屑于与你过招,我来会会你如何?三十招之内,不,二十招之内,我若赢不了你,你便是名副其实的沈家女婿。”伏波微笑着说道。
台下的看客们一听,一下子兴奋起来,想不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人,说要在二十招之内赢了胡若谷,一时拍掌声、尖叫声,掀起一阵阵声浪,直冲到高处的沈媚面前。
这沈媚站在高处的露台上,虽看不清伏波的面容,只见他昂首挺立,气宇非凡,年纪又与自己相仿,不免心生好感,竟暗中希望伏波能赢。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胡若谷一边大笑,一边说道。
“但愿你待会还能笑得出来。”伏波微微一笑,说道。
“沈老爷子,你又如何说?”胡若谷收住笑声,转头问沈丘生道。
这沈丘生对胡若谷本就心怀疑虑,原以为不得不接受他赢下比武招亲的结果,哪知最后关头生变,便朗声说道:“胡兄弟若是接受挑战,我并无异议。”
胡若谷转身对着台下的众人,稍一运功,大声说道:“可还有其他人,要挑战我胡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