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仲年的到来刚好碰上公子庆的百日宴。
也不知是托了夷仲年的福还是姬允对自己这第一位公子特别重视,听田嬷说公子庆此番的百日宴可比他父亲当年隆重许多。
淑离回来已有两日,直到盛装来到大殿,才与姬允见上一面。
三月未见,姬允见淑离过来非但未像以往那般起身相迎,更是默声坐在上位,任由苏子坐在女主人的座上。
这其中的微妙,连一向沉稳的田嬷也觉出了古怪,忍不住扯了扯淑离的衣角。
在众人或好奇不解,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淑离不怒反笑,拖曳着华丽的纯衣云淡风轻的坐到夷仲年身旁。
姬允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衣袖里的手不禁拳起又放开。
国之大宴,正妻旁坐,竟让一滕妾鹊巢鸠占,在夷仲年眼里,淑离便是齐国的颜面,他岂容这新君小儿在这样的场合里这般打齐国的脸?
夷仲年拍案而起正要发难,却被淑离一手按住。
“叔父这是做什么?”她问。
“都说鲁国以礼治国,老夫只是想看看今日这座席安排依的是什么礼?!”
淑离起身陪笑道,至始至终都不看姬允一眼。
“叔父莫怪,本小君乃后宫之主,今日这安排自然是我的意思。”
“哦?为何?”夷仲年确实不解,他正要为她出头,她怎么便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揽去?
“苏子夫人能为鲁国诞下第一位公子,便是有功。在公子庆的百日宴,给他的生母不同于平日的尊容,这是本小君对她的奖赏,也是我大国儿女该有的气度与胸怀。”
她这一说,鲁国众臣皆松了口气,他们也不知自家君侯为何偏偏在齐国来使面前这般埋汰君夫人。
好在君夫人深明大义,为夷仲年寻了台阶,也为鲁国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