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转身分别打量了李元吉、萧虎一眼,心里不禁暗暗感叹:“好年轻!”然后便开口询问起来:“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萧虎抱拳回答:“回校尉,我叫萧虎,今年十六岁。”
李元吉也抱了抱拳,答得彬彬有礼:“回禀李校尉,我叫李元吉,今年十五岁。”
尽管已经看出他们年纪不大,但听到具体数字的时候,李校尉还是大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年龄放在现在军队里简直可以堪称娃娃了。放在天下动乱,人命如草芥的战乱年代,这个年纪从军其实并不奇怪,甚至是极其寻常的事情。但放在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富足的和平年代,这个年纪来投军确实算得上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儿了。况且王朝早就将服徭役、军役的年龄下限提高了,他记得很清楚,现在的年纪下限是十八岁。于是他立即疑惑不解地问起来:“看你们的行为举止,都是颇知礼仪之人,家庭条件或许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来此投军?要知道这边可不安全。”
听了这个问题,李元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不自觉地转头朝萧虎看过去。
很巧,萧虎也正好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了一下后,都同时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来,两人彼此之间还感觉有些尴尬。二来,两人都想给这个他们初次见面而且极其钦佩的战士留一个好一点的印象,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打架惹事儿被押送过来的。
见到两人扭扭捏捏、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李校尉立马就猜到这个原因肯定不怎么光彩,于是淡淡一笑,也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了。不过,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停下来认真地盯着两人,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你们以前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可以不问可以不管。但是,你们必须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并且必须得明白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知道了吗?”
李元吉听得一愣,等清醒过来立即点了点头,随后思考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萧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呆呆地站着,像傻了一样。
见两人一脸的茫然,李校尉也不生气,耐心地解释起来:“自踏进这个军营起,你们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而是忠诚勇敢的铁石城戍边将士中的一员。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训练,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卒,将来要做的就是守卫好王朝的北方门户,守护好黎民百姓的生命和家园。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付出性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元吉、萧虎怔怔地回答。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还处于发懵的状态,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些话的份量还过于沉重,他们还不能深刻地理解其中包含的深意。刚才那一刻,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书院,又听到了先生教授的圣人教诲,他们听不明白,但又觉得里面的每一个字都特别有深意、特别有道理。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新兵训练场,训练场非常大,看上去比泰安城的校武场大五倍都不止,绝对是李元吉、萧虎两人见过的最大的训练场地。
训练场是由沙土一层层地夯筑起来的,表面再经过平整打磨,让整个训练场坚固如石、平整如镜,非常耐用,非常实用。从高大坚固的铁石城,再到宽阔平整的训练场,可以看得出来,在军备的投入上朝廷是真得舍得下血本。
此时,训练场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二十几个新兵方阵井然有序地排布在场地上,每个方阵少则百余人,多则两百余人,都正在紧张忙碌地操练着。
其实王朝每年统一征兵的时间为当年的三月份,此时这个时间已经过了足足有大半年之久了,之所以还有这么多新兵出现在这里,那就得归功于朝廷推出的一个堪称绝妙的临时兵役制度: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