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睁眼吗？”

永生低头，声音清冷。

怀中的小孩攥紧了她的白裙，默不作声地又往她怀里缩，睫毛轻轻颤动。

永生暗叹一声，缓和了语气：“雪梓，到公园了。”

雪梓沉默着睁开眼睛，慢慢松开手，顺着永生的俯身，站到地上。他没有抬头看永生，目光眷恋地看着飘动的白裙。

他的眼眶逐渐泛红，声音很小：“你要走了吗？”

能不能多陪陪他？

头顶传来温柔的触感，轻柔的抚摸。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地静一静。”永生稍低身子，笑着，和煦的目光包裹着他。

雪梓早在永生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心里的悲伤和难以置信让他不愿醒来。

他不愿相信，一直宠爱他的“漂亮姐姐”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力量容器。一切的美好，只不过是幻影。

他宁愿这只是一场梦。

“那，”雪梓嘴唇蠕动，眼底掩藏着小小的期待，“您还会来看我吗？”

“会的。”

……

男人气质儒雅随和，眼里是阅尽千帆的超然，身上的灰色衬衫更显内敛，嘴角一直含着温和的笑容。

他略一躬身，还未完全弯腰，已被一双纤细的手扶起。

“宋教授。”永生言笑浅浅。

面前的男人正是鬼怪学院最负盛名的宋老师宋岩松，模样看着有三四十，身上那份知识渊博的气息令人神往，心生敬意。

宋岩松直起身，笑容里有着敬意：“神明大人，多谢您对夏国伸以援手。”

宋岩松是四百年前来到第一千零一界的，他也曾是夏国人，还曾是夏国德高望重的教授。

“无妨。”永生食指一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规则言拖到二人身边，“他所做的事，您可知晓？”

宋岩松的视线转到规则言身上，眼里出现复杂的神色。

“我没有教导好他。”宋岩松的语气中尽是内疚。

“不是宋教授的错，是这个生灵的心早就黑了。”永生的嘴角翘起，“若非您定下规则，这个世界必是混乱的。”

规则大人。

规则大人，不是一个人。

这个规则大人得到众多民众的仰慕，可不是规则言做到的。而是四百年前，规则言附在宋岩松的身上，实际上，是宋岩松做的事。

宋岩松初来第一千零一界时，感叹这里的混乱。他本没有能力，又因为独特的，来自第一千界的气质被逃跑的规则言盯上。

当时的规则言也被陶妍抓走，差点沦为陶妍手下的亡灵，幸亏被路诚发现，路诚帮助规则言逃走。

规则言想复仇，但宋岩松想的是让这个世界安定。这个博古通今的教授，仿佛透过这里的混乱，见到了历史上战火纷飞的夏国。

宋岩松想到了规则，他和体内的“言”商量，还给“言”冠上“规则”的前缀，即为规则言。

规则言从这个想法中看到了能统治这个世界的机会，同时也好奇夏国的知识。

双方刚开始的合作可谓是一拍即合，同心协力。

规则之境也由此诞生。

而宋岩松也因为规则言身上不同寻常的神明力量，他的身体也发生变化，寿命延长的同时，容貌保持在三四十岁。

随缘网吧的老板，见到的就是宋岩松。宋岩松怜悯他的苦命，给他取名“顾嘉”，盼着他好。

好景不长，双方发生争执，规则言烦躁宋岩松处处助人，规则言想的是统治世界，尤其是宋岩松反对他去找陶妍报仇，认为双方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何必让这个世界陷入斗争。

规则言脱离宋岩松，宋岩松多次劝诫无奈，只能开办鬼怪学院，想让规则言被感化。

规则言碍于与宋岩松多年的情分，灵生的存在，还有这个世界不能没有陶朱公司，只能作罢。

直到陶妍拉夏国人进来，规则言蠢蠢欲动。他想把夏国人培养起来，拉到他的阵营来，去对抗陶妍。

但是，永生的到来，给了他另一个想法。

他试探永生的态度，确定永生是来找陶妍麻烦的。既然陶妍不用对抗了，规则言暗地里就想把夏国人作为一个献祭品，想把夏国喂养给规则之境的鬼怪。

联合副本，实际上是一个献祭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