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尊喜不自胜,吩咐众魔:“就依此计!”率众出了火晶宫,乘上飞龙,几个时辰后,来至天魔域莽荒山。
众魔下了飞龙,让出空旷地,尘飏拿出苍焰枉天尘,花恋蝶拿出龙骨凤羽扇,二护法动起功法,但见四处尘埃大生,热浪大起,滚滚而来莽荒山。
天骄盘膝而坐,运转星尘功法,双手从膝上升起,到胸前正反各拨旋一周,掌心处各亮起一个奇怪法印,而后将法印依次拍上云端。但见天际之上,沉云低压,风声怒号,狂飚骤来,正是星尘之力的“狂飙术法”。
狂飙术法出,卷起莽荒山上的千里黄沙,漫天尘埃热浪随着飓风一道高升而起,由九嵩山北向东呼啸而去。
可纵是有二护法协助,要以狂飙术法实现所说,天骄也分外损耗心神。维持功法一个时辰,天骄已成精力枯竭,硬是咬牙坚持到有天魔来报:“禀尊上,九嵩山东北果然变天!”这才收功。想要起身,可只感头重脚轻,在花恋蝶的搀扶下,才勉强立在一旁。
天魔尊忙道:“娇儿,随为父回石室静养。”
天骄点了点头,吩咐二护法一句:“以后,每隔三日,正午来此。”便随天魔尊回转火晶宫。
“恭送尊上,恭送殿下。”
众魔送罢天魔尊父子,将要散去,尘飏、花恋蝶放心不下,来在嗜、炼、噬、蛊四位使者前,花恋蝶道:“殿下心地仁慈,你们只需按照计策进行,莫要滥杀无辜。”
尘飏也道:“此番由你们先行,孤悬于外,实在不易,刚才殿下说得明白,此番不需求功,但求没有闪失,若遇城主门主一类的人物,不可鲁莽大意,毕竟十年已过。若有不可掌控的局面,你们便派人回来说明情况,好让尊上、殿下掌控全局。”
尘飏此言虽是关怀属下,但也足以让古辛心中不自在,当下对众属下道:“你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孤悬在外,的确不易,须好生保重,可火晶宫中,尊上、殿下正待你们佳音,建功立业,难道不在此时?这就去吧!”
嗜、炼、噬、蛊四位使者,虚、弱、残、暴、腥、腐、孽、否八位斥候,齐诺一声,跃上飞龙,向冰目原而去。
尘飏目送他们远去,才对花恋蝶道:“花护法,如果可以,谁也不愿意欺骗他人,别多想了。”
花恋蝶耸了耸肩:“我早已习惯了。”
再说天上、天相。十几日来,二人在天魔域打听寻找天下,可遇到的九牧人不是噤若寒蝉,就是见人敬而远之,转了一圈,仍旧毫无所得,只好由九嵩山北脚绕出天魔域。
路上,天相问:“大哥,你说二哥会在哪?他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伴呢?”
天上道:“应该也有志同道合的人,就好像我身边有你一样。不是人人都像暮光女神那样独来独往。”
说起夕然,天相不由又问:“你说夕然姐姐会在哪?这些年她呆在天魔域,不怕天魔设计被自投罗网吗?”
天相的措辞并不妥当,可不妨碍天上听懂意思,回道:“天魔尊是利用她而已。”
“夕然姐姐有啥可利用的?”
“当然有。借暮光女神的事迹,一可让独安于九嵩山以东的四城五门羞愧,天魔域百姓心中生怨;二可让域中天魔好生斗志。若是没有危机感,任何事都一马平川,谁还会上进呢?怠慢安逸之下,又如何能够保持天魔一贯的前赴后继、势如破竹?长久以来,天魔尊正是以此方法,使每一个天魔能够不断上进,如今个个非同凡响。”不过天上倒不知道天魔尊之所以如此交待,还有一个原因:乃是天骄苦劝而来,天魔尊也便顺水推舟,颁下此令:无须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二人说着,来至一处石亭,天相看了一眼,顿时,欣喜地好似吃了蜜糖一般:“大哥,你看。”
天上看去,石亭上有名:“伏虎亭”。再看向亭下,有一个突兀的兽形雕塑,若不是它眼睛眨巴了几下,险些以为真是雕塑。这只兽形似虎而小,浑身皮毛成灰霜色,又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真似与石亭融为一体。
虽然这一幕的确称奇,可天上还是不甚理解:“你是为这发现高兴?”
天相道:“大哥好好想想,三年前,我们曾在这里听到过什么奇事。”说罢,快步窜向亭下,不住问这问那起来。
想了一会,天上终于想起:“难怪你这么高兴。”
天相道:“当然了,虽然我早知大哥料事如神,可今日得知,起码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背着天剑了。”原来他兄弟所说之事发生在三年前,那时他们路过此地,这里正流传着一件奇事——
此处之地,位于九嵩山北脚,向东八、九百里是冰目原范围,向南四、五百里是良穆都范围,当年从天魔域逃出的人,本想入良穆都范围安家,但被良穆都巡守弟子以“不知来人底细,其中或有天魔”拒绝,他们已被拒绝,若再去冰目原,如被拒绝,是再被伤心,如被收留,既有寄人篱下之嫌,又恐良穆都多加心思于冰目原,是以不去,便在这里安家。如今多年过去,其规模也有五、六村庄,数千居民。
话说自九嵩山以西成为天魔域之后,域内的一切可都遭了秧,为了适应浑浊的环境,域内的鸟兽树木不得不自我演化,这个过程对于整体有利,起码可以避免整个种族的灭绝;但是对于个体却是有利有弊——演化失败的会成为妖灵和凶兽,身不由主地为祸世间。三年前,一只道力突变失败的异兽变得狂躁暴戾,竟闯出魔域,住在了这处村庄北边,可九牧的清明气息早已稀薄,自也不能唤回它的本性,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来村庄伤人。
据当地人说,那异兽双眼喷火,一跃几丈,一巴掌能将一块磐石震碎。想村民只懂得织布耕田,哪对付得了懂得道法的异兽,只落得谈兽色变,不能安生。那一日,这异兽又来逞凶为恶,就在村民丢鞋遗帽、四径逃命之时,一个单眉大眼,貌白神清、身娇体贵的英俊少年拦在了异兽之前。
有些村民不及逃远,只躲在附近的草垛里,正屏息好生藏着时,忽听那少年开口说话:“为什么欺负人们呢?”
好奇之下,一胆大的村民探头张望,却见那少年正和异兽交头接耳,竟似在聊天一般。
那少年听了异兽讲述,再道:“既是因为难忍体内的灼气才要发泄伤人,不如我们来做个约定。”
异兽嘴巴一开一合,这村民当然听不懂异兽说了什么,只听少年又道:“你害怕我伤害你?嗯,那这样吧,我就动动脑筋,给你起一个名字,这样你总归可以让我试试了吧。”
似乎有一个名字对异兽有极大吸引,异兽同意后,那少年便开始皱眉沉思,一会后神采飞扬:“有了,就叫你雪豹怎么样!”
可异兽似乎嫌弃这名字不够响亮,竟有些垂头丧气。少年在它脑壳上敲了一下:“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快伸出爪子来。”异兽这才巴巴点了点头,伸出前爪搭在了少年雪白柔嫩的掌心。
一会后,少年手掌上犹如冰霜融化一般,冒着热气,竟有不少清水不断滴落尘埃。再反观异兽,眼睛清澈如水,性情温顺腻人,哪还有刚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这个村民正震惊激动时,少年又说话了:“你要想找个灵寒的地方还不简单,从这望东一直走,走上几天几夜就可以看到一座雪山,以后就住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