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沉看了一眼钳着青栀下巴的宫女,宫女会意,接过赵新良端着的鸩酒,手一用力便撬开了青栀的嘴,随即将酒壶嘴塞了进去。酒液被灌到口中,溢出的酒液闪着寒光,蛇一般蜿蜒的向下爬,经过粗使宫女有些粗糙的手背,直直的坠到冰冷的地板上。
青栀拼命的挣扎,酒虽洒了不少,可到底还是灌了进去。粗使宫女怕酒再被她吐出来,一双铁手死死的扣住青栀的下巴往上一扬。
屋里响起青栀的干呕声,可却什么都呕不出来,刀绞般的肚子提醒她药物早已发挥了作用。湿透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口中有血渐渐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自知大限已至,青栀也口不择言起来,骂了白昭媛和琳才人不说,竟还极得意的看着姜星沉说:
“对了,我就是皇上放在你身边的暗桩,有意思吧。你这个蠢货,你知道吉达是怎么死的吗?我下毒杀死他的。这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哄着吉达,让他允许你插手契丹政事,契丹怎么会在短短两年内发展那么快。契丹发展好了,皇上便慌张了起来,契丹铁骑可是要踏破山河的,所以皇上便命我给吉达下了慢毒,这才让他死了。你说说你,身为和亲公主,不想着怎么弄垮他们,反倒帮着他们发展起来了,真是可笑。”
青栀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的呕血,整个人如地狱恶鬼一般死死的盯着面前一脸淡然的女子。
姜星沉看着青栀越来越虚弱,眼见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如缺氧的鱼一般挣扎着。
“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了,简儿是我的人。”姜星沉俯身凑到青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青栀闻言瞪大了眼睛,巨大的恐惧包裹着她,将她胸腔里最后一口气挤了出来。
“不……”
没人知道青栀最后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姜星沉并没躲闪,白净的脸上瞬间落了血渍,玉面罗刹一般。
青栀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姜星沉那张沾了血迹的脸上,一段记忆猛地闯进她的脑海。这记忆中殿下没有冷落自己,自己也没有做皇上的妃子,殿下和新科探花成了亲,可皇上却不想让殿下生孩子,便让自己把坐胎药换掉。
可没想到殿下和驸马去金陵游玩的时候没有带自己去,殿下竟有孕了。自己和驸马的妹妹一起给殿下灌了药,殿下的眼睁的极大,右眼那颗胭脂痣血一般鲜红,然后殿下就吐血了,如今天自己一般。
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明明成了皇上的女人,明明就要出人头地了,这不可能。
青栀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回忆不断穿插,最终停在了自己还未入宫的时候,那个时候可真好啊。
“禀殿下,陈庶人已死。”宫女拭了拭她的鼻息,恭恭敬敬的回道。
姜星沉将脸上的血擦掉,不紧不慢的吩咐道:“陈庶人临死前口不择言,竟敢攀诬皇上,怕是得了疯病,她的尸首不必丢到乱葬岗,直接烧了便是。”
赵新良被刚刚青栀的话吓的出神,听见姜星沉的话才逐渐缓过来,恭恭敬敬的应是。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