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耳根子一下清静了。
于子涛捏着剩余的半个白吉饼,往回走。
他准备回去将股票池优化一下,业绩相对稳定,低位横盘时间长,多头排列明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出租屋的巷子口,围拢了一堆人,又是一帮子拿着退休金的老头在下棋,吆五喝六得好不热闹。
一只棕色小泰迪在缝隙间钻来钻去,时而抬起两只前爪,搭在一个人的背上蹭来蹭去。
对于象棋,于子涛不精通,但好歹知道马走日, 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
出于好奇,他走近两步凑过去看热闹。
棋摊主位上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一副秀郎眼镜架在鼻翼上,正手执一枚棋子犹豫不决。
对面博弈的是个胡子拉碴,有点秃顶的老头,两只枯干的大手拨弄着缴获的棋子,微眯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精光。
这可是于子涛的老熟人,房东牛大爷。
牛大爷除了定期收房租,还有个职业就是修自行车。整条巷子就他独霸一方,没人敢和他竞争,用牛大爷的话说,我免费我乐意。
真不知道这老头啥心思,助人为乐到如此境界,堪称高人。
“哎呀,这一步卧槽马厉害啊!”
“即将了军,又可以抽车,老刘你输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肯定是那老牛又赢了呗!”
“老将被士角炮盯上了,老刘只能上将……”
“上将也是死棋,这摆明了是双杀嘛……”
“……”
听着周围棋客传来的议论声,牛大爷得意洋洋,摸了摸下巴,一脸自傲。
棋主老刘一脸沮丧,从裤兜里磨磨蹭蹭地掏出一盒红塔山。
牛大爷劈手一把夺过,站起身捶了捶后腰,撂下一句话,“愿赌服输。”
赢了棋的老牛,抽出一根红塔山夹在耳朵上,背着两手往回走,小泰迪跟在旁边左窜右跳。
于子涛赶紧跟了上去。
“喂,老牛头,你又赢了?”
他一直这样叫,不是不尊重,而是觉得亲切。
“哦?是小芋头。”
牛大爷回头见是于子涛,立马又来了精神:“我就靠这招卧槽马,纵横棋坛快十年了。就老刘那个臭棋篓子,还不够我磨牙的。”
于子涛伸出大拇指,笑呵呵地晃了晃:“您这可是一招鲜吃遍天啊!啥时候教给我,让我也显摆显摆……”
“卧槽马,就是卧底、潜伏、劫杀,讲究的就是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牛大爷一脸兴奋:“我给你说啊,这象棋在古代就是沙盘推演,只有步步为营,方能决胜千里。小到下棋,大到人生,皆是如此……”
“您能说这几句话,可不是一般人啊!”
于子涛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佝偻着腰的老头。
于大爷笑而不语。
棕色小泰迪突然蹿过来,两只前爪抱住了于子涛的腿就开始嗨咻。
“肉丸子,过来!你个小混蛋……”
听到牛大爷呵斥,小泰迪立马低眉顺眼,躲到了一边。
“这是您的狗?”于子涛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您住在嘉园小区十二楼B座101?”
牛大爷一仰头:“嗯,咋啦?你小子租了我房子两年,都不知道我住哪?”
“我这一天净瞎忙,没注意……嘿嘿”于子涛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您……这狗喜欢散养?”
“我说小芋头,嗓子噎住了咋滴?说话咋吞吞吐吐地……”